秦嬴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这里光影浮动，昏暗不定。
隐隐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以及远处因为受惊而迅速逃开的发光水母。
秦嬴忍不住一阵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锁龙井的日子。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跟锁龙井太像了！
“这是……海沟之中？”
秦嬴开口说道。
“没错！正是位于深海之下的海沟之中！”秦嬴耳边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嬴这才看清，一个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坐”。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站立的能力！
他双腿萎缩，如同两根萝卜一样大小。上身歪歪斜斜坐在轮椅之中，也呈现出一定程度的萎缩迹象。
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
鼻梁之上架着一个大大的眼镜，镜片极厚，一看就知道度数不低。
“你应该去做个近视手术的。”秦嬴静静看着这人，没有任何惊讶，而是一本正经说道。
这人，便是f先生了。
如果不是见面，恐怕没人能够想到f先生竟然是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多少行动能力的残疾！
怪不得他要制造一个仿生机器人当做替身呢！
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他在外人面前的神秘感。
听到秦嬴的话，f先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歪歪斜斜的牙齿：“如果我的研究方向是眼球领域，我想我一定不介意去做一个近视手术。但是以目前近视领域的水平，抱歉，我不太相信他们。我还需要留着我的眼睛用来见证人类实现伟大进化的那一刻，我可不想只能用耳朵去听……”
好吧！
秦嬴耸耸肩。
这类科学狂人果然都对非自己领域的人存在傲慢与偏见。
“好了，不谈这些。跟我来吧，我带你见识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f先生驱动轮椅，轮椅缓缓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屏幕之上黑暗一片，只有偶尔的一个光点闪过。
借助光点朦胧的光芒，可以看到屏幕显示的地方似乎是一条海底裂缝。
“这就是你发现的那条通往漏洞空间的缝隙？”秦嬴看了一眼，问。
f先生回答：“没错。稍等，我切换成夜视模式。”
说着，屏幕画面闪烁一下。
然后出现一个让秦嬴愕然一惊的画面。
只见一条巨大的缝隙盘成一圈，远远看去，赫然就是一条口尾相接的衔尾蛇！
秦嬴终于明白了f先生将十地联盟基地设计为“衔尾蛇”的原因！
原来，这个空间缝隙本身就是一个衔尾蛇形状！
“是不是觉得很巧合？不过我却不认为这是巧合，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巧合都有着必然联系。”
“几千年前柏拉图能够将宇宙想象成衔尾蛇形状，而几千年后通往永生空间的大门，也呈现衔尾蛇形状。这就证明柏拉图也见过或者听说过永生空间的存在！所以他才会留下这样一种描述！”
“只要穿过了这扇大门，就可以踏入永生空间，就可以让人类的生命形式发生质变！”
f先生眼中亮起浓浓光芒，情绪高昂的说道。
秦嬴撇撇嘴。
f先生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归根到底他什么都没做成，既没有打通这道缝隙，也没法证明永生空间的存在。
一切全都是靠着他的梦境以及他对于一些先贤言论的过度幻想。
难怪f先生要下狠手献祭十地联盟欧洲总部呢，这种疯子一样的设想研究，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给他通过！
更别说这种设想研究需求的资金还是以千亿计算的！
f先生没有察觉到秦嬴眼中的不屑，继续说道：“本来，这里的海域极其危险。海沟之中永远涌动着乱流，就像是这道缝隙的守护者一样，将这道缝隙隐藏在深海之中。”
“我曾经实验了多种方案，都无法让这些乱流平静下来，好方便我进行研究。于是我只能在海沟的上面兴建了这么一座基地。表面上看这是一座基地，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稳定器。”
“它可以让这片海域的海水稳定下来，消除乱流，同时也将缝隙隐藏了起来，一举两得。”
“其实我是很感谢你击杀奥丁的。因为在此之前奥丁是我进行这项研究的最大阻碍，若非我为他们研制了多种新型技术，他可能都不会同意我设立这个深海实验室！”
“而你击杀他之后，就再也没人阻止我研究了。所以我这几个月加快了进度，投放了更多的探测器进入缝隙。并且也投放了更多的动植物，验证缝隙之内的力量辐射……”
f先生伸手按动一下开关，屏幕画面一闪，重新切回了之前的黑暗状态。
只是这次的黑暗略有不同。
秦嬴隐隐约约看到了黑暗之下有着一堆堆如同毛发一样的东西，以及成堆的沙土一样的东西！
秦嬴瞬间想到了那是什么，忍不住毛骨悚然！
那些却是一个个被送入缝隙的生物死亡之后的残尸！
可能有植物，可能有动物，也可能有人类！
“别这种表情，科学道路之上总有牺牲，每一次的牺牲都代表着一次进步。是伟大的，值得的。”f先生轻描淡写说道。
秦嬴则瞥他一眼。
牺牲的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有本事把你自己送进去试试！
“这些年来，我其实已经数不清到底动用了多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