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慧想起来“啃老”这个词没人明白什么意思,又补充道“啃老就是说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自己不努力、不干活,就靠父母养活自己,吃父母的喝父母的,恨不得啃光父母的血肉。”
她说的夸张了一些,可是宋正材不就是这种人吗?之前为了去青楼,连哄带骗,恨不得把家底都给偷空了,就好像有了瘾,不去都不行。
宋老爷子可算缓过了一口气,伸手指着宋天慧,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把宋天慧咬死一样。
“好、好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他说完两眼一翻就瘫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宋秀月和宋正仪都担心起来,虽然他们气老爷子偏心,但那毕竟是他们的爹,两人急忙冲过去扶老爷子。
“你们想害死咱爹,你们良心都给狗吃了!”宋正材喊了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关心老人,第一时间该是去看老人的情况,而不是先去指责别人,宋正材这样做,如果不是他根本不在意老爷子的安危,就是他清楚的知道老爷子不会有事。
宋天慧一开始也吓了一跳,如果老爷子在这个时候中风什么的,他们就非常被动了。不过很快她就放心了下来,她还记得宋老爷子上次晕倒的情景,是直直的朝后栽过去的。而这次,就好像怕摔痛了一样,是瘫倒下去的,而且动作并不快,甚至还护住了头脸。
她上高中的时候,目睹过班里一个女孩血糖低晕倒,那完全是无意识的,女孩就突然朝前趴了下去,脸都蹭到地上破了,试想想,要是真晕了,哪里能顾及这些?
县令大人就跟看戏一样·不慌不忙的对旁边的顾师爷说:“去叫李医师来救人。”
没多久李医师就来了,宋天慧一瞧,这不是县衙里的仵作吗?囡为之前吴长寿的事情,宋天慧远远的看到过他·不过仵作也就等于现代的法医,通医理也是正常的。
“大人,这位老爷子是气急攻心,给闭过气了,让我给他施针就能醒过来。”李医师说道。
宋天慧皱起了眉头,难道宋老爷子真晕了?
“好,施针吧。”县令大人说。
李医师拿出了一把银针·挑了两根长一些的,对着老爷子就扎了下去,紧跟着就听到老爷子一声惨叫,人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就是坐起来后叫声都没停,而声音洪亮,似乎中气十足。
“痛死我了,你这是给我看病?咋看病弄的人这么疼哪?”老爷子瞪着李医师问道。
李医师没理他·转身去拾掇他的银针,随口答道:“不痛你怎么醒呢?”
这话一说,只有有些脑子的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家老爷子想装晕,结果被李医师给整治了,敢在大人面前耍花样,也不看看他够不够份。
“宋正材,既然没人愿意帮你还钱,你就在牢里待着吧,等你家凑到银子还给许卫东,再放你去。如果一个月后依然不还钱,就没收宋家的田地、房屋抵债,许卫东你可有异议?”县令大人冷冷的说道。
许掌柜躬身行礼·“无异议,单凭大人做主。”
“好,退堂!”县令大人说完就退堂离开了,根本没有问被告那边的意见,不过事情很明显,宋正材就是欠债不还·没什么好说的。
两名官差走了上来,把宋正材押了去,宋正材扭头对着老爷子喊:“爹,救救我,我还要孝敬你跟娘,不能在牢里待着。”
宋老爷子心疼的追了上去,说:“老四,你别急,我、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等宋正材被带走了,老爷子转头瞪向宋正仪和宋秀月,说:“你们到底还认我这个爹不?老四是你们的亲弟弟,你们咋这么狠心,咋就不肯帮帮忙哪?”
“爹,这是帮点小忙的事吗?你这是要喝我们的血哪?我看老四这个德性在牢里待待也好,说不定还能长进些。”宋秀月心凉了,再说话也不留半分情面了。
宋正仪也跟着说:“爹,该奉养你跟娘的,该尽的孝道我们一样不会少,但老四这事我们实在帮不了。
“你、你们······”老爷子想骂他们两句,却被旁边的官差打断了,官差喝到:“这里不是菜市场,吵吵阄阄像什么话,没事就赶紧走,不想走就去大牢里住住?”
宋老爷子想到自己还得想办法筹银子救宋正材,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他不忍心让宋正材在大牢里过年,他也不敢再多耽搁时间了,瞪了宋正仪和宋秀月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宋老爷子匆忙离开的背影,大家都叹了口气宋秀月声音有些发涩,“爹这是何必呢?但愿老四这次能长长记性了。”
宋天慧撇撇嘴,“我看难,他连自己犯的错误都不愿意承担责任,还总觉得别人都有错,都对不起他,就他最高尚,他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宋正仪也叹了口气,“老四这些毛病是啥时候养下的哪?这都是随了谁哪?”
宋天慧和宋秀月相互看了看,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还能随谁呢?
之后的日子里,宋天慧一家子一边着手准备年货,一边关注着老宅那边的消息,老爷子和刘氏都没少出去借钱,但借到的不多,听说满打满凑也就三十两银子。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如果老宅那边实在闹的厉害,就借他们两、三两银子,别小看两三两银子,山泉村里许多人家娶媳妇彩礼也才十两银子,可有的人家攒了十几年都不一定能攒够哪。当然,这钱肯定是不指望还了,就当孝敬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