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赶了三天的路,好在队伍行整出发并不是很急,每日清早要到太阳高升时才拔营,而傍晚太阳下山之前必然驻扎,所以,即便走了三天的路,却没有多少行程,但是,就因为孤独宸绝这不紧不慢的速度,却让慕容娇娇产生了怀疑,也许,他的目的并不在于要立刻赶回西域,而是别有目的。
又是一个夜晚,慕容娇娇被尼服从马车上扶下来,径自在洒照着夕阳,漫山遍野的苍茫之中都布遍猩红刺目光辉的大漠上慢慢的走着。也许是这里已经离终南山有一定的距离了,所以孤独宸绝和尼服也都对她放松了戒备,不认为她还有本事独自踏出大漠。而慕容娇娇这段时间也做出了一副百无聊赖的摸样,但是心思却全部放在了尼曼的身上。
这三日来,慕容娇娇除了坐在马车上随着行军赶路,就是独自一人在营帐内休息,所以与尼曼碰面的次数并不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时时能够感受得到身后凝聚的芒刺一般的目光,而她心里很清楚那来自于哪里。
夕阳中的大漠很美,漫天黄沙几乎都被染成的金红色,飞起的飞沙粒粒闪烁着红晕。慕容娇娇今日身着青绿色的短袄,袖口和衣襟领口皆用金丝和珍珠、绣成了繁杂神秘而又尊贵的花纹,在夕阳的如火一般的霞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那敝膝的短裙和戎靴更衬托出慕容娇娇的英气和妩媚,头上的雪狐裘帽和那些密布贴合在肌肤上的孔雀石流苏更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慕容娇娇慢慢的走出了驻扎营地,清冷的目扫视了一眼忙碌着驻扎的士兵,便找了一片大漠的丘地上,站在那里凝视着天空。西方,天空中漂浮的白云似被霞光燃烧起来一般,红得透着炙热,细细密密的猩红光芒从中间透出来,几乎如同一枚晶莹剔透的血玉一般,然,看到这样的美景,慕容娇娇想到的却并非‘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而是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西域的各族部落之间的斗争已经渐渐的显现出来,身为统治者的西域大王孤独一族似乎也渐渐有了无法掌控局面的情势,这样下去,只怕突厥、胡骑和西凉随时都有可能会策反,但是这一切,孤独宸绝却似已经察觉了,但却又故意放任着。尼曼跟随来到这里,他既然已经敢在他们的水中下méng_hàn_yào,那么,他和巴达邑必然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但他的目的难道只是针对她?
慕容娇娇秀眉微动,猩红色的夕阳笼罩下,那张娇艳的面容透着嫣红,目光却晶亮。然,当她察觉到有人接近之时,立刻警惕的扫向声源处时,却见尼曼一步一步的跟随着自己踏在沙地上极浅的脚印,正朝她走过来。慕容娇娇眼底陡然升起一抹厌恶,她很讨厌尼曼,但尼曼却已经走向前来,带着笑意看着她,那张刚毅的国字脸上浓密的眉宇轻扬,口气十分低沉的对她道:“听尼服说,你姓玥,我可以称呼你为玥姑娘吗?”
慕容娇娇红唇勾起,妩媚的面容带着几分潋滟的娇艳,但那笑却不曾在眼底留下分毫,她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在碰撞到他眼中的阴沉之时,慢慢的转身朝沙丘下走去,道:“随便。”
尼曼目光一凛,似乎没有想到慕容娇娇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一般,他立刻追上前去,道:“曾经在终南山的关口,我多有得罪,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可汗也喜欢你,如果玥姑娘愿意的话,尼曼愿意向姑娘致歉,聊表歉意。”
慕容娇娇停住脚步,瞥向他,淡淡的道:“不敢当,我现在也不是你们可汗的女人。”
尼曼愣了一下,而慕容娇娇则是转步就走回了营地。驻扎营地中的帐篷都已经被扎好了,慕容娇娇掀开帐子回了自己的帐篷,准备梳洗休息,连日的赶路,马车的颠簸比自己骑马更令人觉得疲惫。然,她刚在两名西域女子的侍奉下净手洗脸,就见尼服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干净的水,放在了帐篷内的一张矮几上。
这三日的行程,尼服和孤独宸绝都十分警惕,甚至每天晚上饮用的水,都是由尼服亲自送来的,想来应该都检查了发现没有问题。慕容娇娇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但却没有点破,只是缓缓的道:“这些事情何须你亲自做,你如果有空,可以为你的三哥分忧,这两日来,他的眉宇似乎都没有舒展过。”
这三天来,就算慕容娇娇再怎么不在意孤独宸绝,但每天晚上他来看自己的时候,她却还是发现了他眉宇间的紧蹙,他看起来甚是烦躁,只是,他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尼服一笑,尽量掩饰着,但是那浓郁的担忧却差点就掩藏不住,尼服也是担心的,因为三日前水中被下了méng_hàn_yào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线索,更是无踪迹可查,动手脚的人更是干净利落,不着一丝痕迹。没有线索,就代表着这支行军的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有怀疑,甚至包括慕容娇娇,那一日,事情一发生孤独宸绝就冲进她的营帐查看,其实不仅仅是要确定她无事,也是想要查探这是否是她动的手。但是,她还在营帐内安稳的待着,而他又审问了那两名洗后她的西域女子,结果才排除了她的嫌疑。
“不碍事,这几天三哥忙,没有空闲照顾你,但又怕这些下人照顾不周全,所以特地吩咐我照看”尼服很是圆滑的将话转了个弯,随后看着慕容娇娇已经梳洗完毕了,便又道:“连日赶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