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另外一个小护士将病危通知书再拿过来要顾一川签字的时候，顾一川整个人都懵了。
顾一川看见小护士那张原本可爱迷人的樱桃小嘴在自己眼底下噼里啪啦的说。
他就听到了六个字：
保大还是保小？
“你再说一遍？”顾一川忽然打断那个小护士。
“什么？”小护士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顾一川。
产妇现在生命垂危，没耽搁一秒钟都是生命在无情的流逝，然后……眼前这个一身都扛着责任的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被吓懵了，要她再说一遍？
“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很抱歉，任何手术都是会存在生命危险的，您的妻子难产……”
“不是这句。”顾一川漆黑的，阴沉的眸子盯着已经冒了一头汗的小护士。
小护士抬起眼睛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更密了。
小护士被他一吓，整个人一激灵，几乎是粗着嗓音大声喊了出来，“先生，你要老婆还是要儿子？”
喊完，她就后悔了。
下奶医患关系这么紧张，这人眼睛里跟淬着火苗一样，脸上黑的可怕。
小护士生怕他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然而，顾一川却没有动。
要老婆还是儿子！
顾一川好像是一瞬间终于听清楚这句话了。
“老婆。”他冷冷的回她一句。随后，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一伸手，卡住了小护士的肩胛骨，手上一用力，脚上的步子跟着往前，一下子就将小护士推到了手术室门口。
声音恶狠狠道，“开门。”
小护士早已经吓得发抖，“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
“开门！”这回，顾一川已经极度不耐烦。他手上更用力，另一只手使劲的捶了下手术室的门。
“先生……”
小护士已经颤抖了。
顾一川却又狠狠砸了一下门。
“救命啊！”小护士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眼泪就开始滂沱下来。
天啊，这是什么家属啊，简直吓死人啊！现在这医患关系这么严重了吗？她只是个实习小护士啊，第一次跟手术，就遭遇这么个变态。
而且，砸着别的手术室的门，一直要她打开！
妈呀！
小护士在心里哀嚎，眼里的眼泪落的更加凶狠了。
司南从办公室给顾一川倒了水过来，还在走廊就看到顾一川掐着一个小护士的脖子，小护士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他步子快了一点。
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嘎吱一声，手术室的门推开了。
之前要顾一川签剖腹产同意书的那个小护士高高兴兴的跑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喊：“盛夏的家属在吗？2017年11月30，凌晨2点07分，顺产，母子平安！”
……
顺产！母子平安！
顾一川眼里凶光一闪，狠狠看着被他卡住的护士。
“算你命大。”
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后侧身从打开的手术室门穿进去。
“你好，我是盛夏的老公。”
随后，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接着是病床推出来，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之前被顾一川卡住的那个小护士赶紧往旁边错开，让出路来。
顺产，母子平安啊！
真好！
她眼里鼻涕在这一瞬间噗呲收了回去，目光放在推着病床，一面低声说话的高大男子身上。
然而……
不对啊！
盛夏的家属？
不是啊！
她的病患叫王萌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灭灯的手术室电子牌。
旁边赫然写着手术室5。
惨了惨了，妈妈呀！她是手术室6的啊！
这天杀的，该死的，狗娘养的！竟然搞错人了！病危通知书啊！
小护士的眼泪鼻涕又在这一瞬间飞快的掉了下来。她捏着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扑通扑通走到旁边，扯着嗓子喊：“谁是王萌的家属？王萌的家属在吗！王萌的家属！”
整个手术室外，都是她焦急的颤抖的声音。
司南的视线从刚才推着病床离开的顾一川身上收回来，落在这个毛里毛躁，说话带着哭腔，在手术室外急得一直在跺脚的小护士身上。
他看者小护士慌张的问产妇的男人保大还是保小，然后流着泪一直在跟产妇家属说对不起……
司南喝了口茶。
要是每个护士天生泪腺发达，又不经吓，同情心又泛滥。
这样，是不是医患关系就会缓和很多啦？
他再度喝了口茶。
可惜，太马虎，病患都能搞错。得亏碰上了二哥，吓她个半死，估计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
不过……二哥这样子，也的确是！
从来冷静自持的人，竟然接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跟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孩子差点动粗。
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重视盛夏。
可是，越重视，心理承受的额压力越重，到时候伤的越深啊！
司南的眉眼深深的蹙了起来，***，该死的秦破军！
他在心里狠狠骂了秦破军家祖宗十八代，这才又端着茶杯离开。
而与此同时，盛夏已经在高级病房里幽幽转醒。
“医生，我不能打麻药，我不剖腹产……不剖腹产……”有意识的一瞬间，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第一件事情就是呢喃着重复生产的那最艰难的时间里一直说的话。
“恩恩，没事了，老婆。”
迷糊之中，她听到了顾一川的声音，然后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