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道:“镇南王,只须你答允传位于延庆太子,你所有的王妃侧妃,我一概为你保全,决不让人伤她们一根寒毛。”段正淳嘿嘿冷笑,不予理睬。
慕容复寻思:“此人fēng_liú之名,天下知闻,显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之徒。要他答允传位,也只有从他的女人身上着手。”提起长剑,剑尖指着阮星竹胸口,说道:“镇南王,只消你点头答允,我立时为大伙儿解开mí_yào,在下设宴赔罪,化敌为友,岂非大大美事?若你当真不允,我这一剑只好刺下去了。”
段正淳向阮星竹望去,见她那双本来妩媚灵动的妙目中流露出恐惧之色,甚是怜惜,心想:“大理皇位,又怎及得上竹妹要紧?但这奸贼为了讨好延庆太子,立时便会将我誉儿杀了。”情人虽爱到了心里,毕竟儿子为亲。他不忍再看,侧过头去。
慕容复叫道:“我数一、二、三,你再不点头,莫怪我手下无情。”拖长了声音叫道:“一——二——”段正淳回头,向阮星竹望去,脸上万般柔情,却真无可奈何。慕容复叫道:“三——,镇南王,你当真不答允?”段正淳心中,只想着当年和阮星竹初会时的旖旎情景,突听“啊”的一声惨呼,慕容复的剑尖已刺入了她胸中。
王夫人见段正淳脸上肌肉扭动,似是身受剧痛,显然这一剑比刺入他自己的身体还更痛楚,叫道:“快,快救活她,我又没叫你真的杀她,只不过要吓吓这没良心的家伙罢了。”
慕容复摇摇头,心想:“反正已结深仇,多杀少杀,又有什么分别?”剑尖指住秦红棉胸口,喝道:“镇南王,枉为江湖上说你多情多义,你却不肯说一句话来救你的情人!一、二、三!”这“三”字一出口,稍一停留,便将秦红棉杀了。
这时甘宝宝已吓得面无人色,但强自镇定,朗声道:“你要杀便杀,可不能要胁镇南王什么。我是钟万仇的妻子,跟镇南王又有什么干系?没的玷辱了我万劫谷钟家的名声。”慕容复冷笑一声,说道:“谁不知段正淳兼收并蓄,是闺女也好,孀妇也好,有夫之妇也好,一般的来者不拒。”几声喝问,又将甘宝宝杀了。
王夫人心中暗暗叫苦,她平素虽杀人不眨眼,但见慕容复在顷刻之间,连杀段正淳的三个情人,不由得一颗心突突乱跳,那里还敢和段正淳的目光相触。
却听得段正淳柔声道:“阿萝,你跟我相好一场,还是不明白我。这许多女人之中,我只爱你一个,我虽拈花惹草,都只逢场作戏,那些女子又怎真的在我心上?你外甥杀我三个相好,毫不要紧,他不来伤你,我便放心了。”他说得十分温柔,但王夫人听在耳里,却害怕无比,知道段正淳恨极了自己,要引得慕容复来杀她,叫道:“好外甥,你可莫信他的话。”
慕容复将信将疑,长剑剑尖自然而然的指向王夫人胸口,剑尖上鲜血一滴滴的落上她衣襟下摆。
王夫人素知这外甥心狠手辣,为了遂其登基为君的大愿,那里顾得什么舅母不舅母?只要段正淳继续故意显得对自己十分爱惜,那么慕容复定然会以自己的性命相胁,不禁颤声道:“段郎,段郎!难道你真的恨我入骨,想害死我吗?”
段正淳见到她目中惧色、脸上戚容,想到昔年和她一番的恩情,登时心肠软了,破口骂道:“你这贼虔婆,猪油蒙了心,却去喝那陈年旧醋,害得我三个心爱的女人都死于非命,我手足若得了自由,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慕容复,快一剑刺过去啊,为什么不将这臭婆娘杀了?”他知骂得越厉害,慕容复越不会杀他舅母。
王夫人心中明白,段正淳先前假意对自己倾心相爱,是要引慕容复来杀自己,为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三人报仇,现下改口斥骂,已原谅了自己。可是她十余年来对段正淳朝思暮想,突然与情郎重会,心神早已大乱,眼见三个女子尸横就地,一柄血淋淋的长剑对着自己胸口,突然间脑中一片茫然。但听得段正淳破口斥骂,什么“贼虔婆”、“臭婆娘”都骂了出来,怎比得往日的山盟海誓,轻怜密爱?忍不住珠泪滚滚而下,说道:“段郎,你从前对我说过什么话,莫非都忘记了?你怎么半点也不将我放在心上?段郎,我可仍一片痴心对你。咱俩分别了这许多年,好容易盼得重见,你……你怎么一句好话也不对我说?我给你生的女儿语嫣美貌无比,你见过她没有?你喜欢不喜欢她?”
段正淳暗暗心惊:“阿萝这可有点神智不清啦,我若露了半句重念旧情的言语,你还有性命么?”厉声喝道:“你害死了我三个心爱的女子,我恨你入骨。十几年前,咱们早就已一刀两段,现下我更要重重踢你几脚,方消心头之气。”
王夫人泣道:“段郎,段郎!”突然前扑,往身前的剑尖撞去。
慕容复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将长剑撤回,又不想撤,微一迟疑间,长剑已刺入王夫人胸膛。慕容复急忙缩手拔剑,鲜血从王夫人胸口直喷出来。
王夫人颤声道:“段郎,你真的这般恨我么?”
段正淳见这剑正中胸口,她再难活命,忍不住两道眼泪流下面颊,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