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思考什么，也许是在衡量轻重。
片刻后，他垂下头，躬身一礼，道：“此前是小仙失言，还望上神恕罪。”
姬云舒见状便冷笑一声，“慕长老，有话你不妨直说，你有心情拐弯抹角，本上神可不见得有时间配合你过家家，把自己当猴儿耍！”
在姬云舒的印象里，凡间这七大修仙门里面，素来低调的只有聚仙门，而其余的六大仙门在这近两千年来，可谓是天才辈出，人才济济。
其中便数昆仑仙门的人才最为鼎盛。
而慕青然便是其中之一。
慕青然说不上是天资最出色的，毕竟他飞升成仙也花了两千多年，但他绝对是心机最深的！
当初沈莫远兼并魔界后并没有怎么约束手底下的人，几百年后那些曾经被他打得口服心不服的四大魔君就找了个机会挑事儿，跑到昆仑仙门去搞事情，企图把沈莫远拉进仙门的争斗中。
但那时，就是这个慕青然带头，把那四个魔君收拾得还不等沈莫远收到消息，就灰溜溜滚回魔界的。
姬云舒之后才从四大魔君口中得知，慕青然是因为修为晋升在即，为了从门派获得修炼的资源，才故意设计引诱他们上当。
也就是说，他那是为了一己私欲，专门拿魔界的人开刀了。
本来仙魔不两立，慕青然这么做其实也没毛病。
但姬云舒是魔，指望她站在慕青然那边去说‘哎呀你这是为了给自己谋取合理的利益，又恰好借此除魔卫道，实乃一举两得，真是棒棒哒’这样的话，还不如让她直接自挂东南枝。
姬云舒不喜欢心机太深的人。
慕青然显然是察觉到了姬云舒的不快，面上恭敬之色更甚：“为表歉意，昆仑仙门作为斗法大会的东道主，想请上神出山担任这届斗法大会的最高裁决人。”
姬云舒轻笑一声，随即看向风无牙，“掌门，此事你如何看？”
风无牙一脸苦笑，似是自嘲，又是无奈。
慕青然那几句话说得诚意满满，却已将他们聚仙门划出了七大仙门之列。
风无牙心中发苦，聚仙门本就是风雨飘摇，本以为有了上神坐镇，日后的机遇也会随之蓬勃。
却不想余下六大仙门竟是就此将他们聚仙门丢开。
风无牙丝毫不怀疑，若是哪天姬云舒不再落脚于聚仙门，那时，便是聚仙门的灭门之日！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沈莫远却忽然从掌刑殿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袍服已经换成了亲传弟子才会穿着的黑白相间的颜色，比之风无牙之前见他的时候多了几分凛然肃杀，偏偏他本身气质偏向沉稳，这让他看上去就如是一柄已经出鞘，但却将所有气息都内敛的利剑一样。
在看到殿外疑似僵持的情形时，沈莫远脸上露出了几许惊讶，而后才抬脚往姬云舒身边走。
他神色平静，目光专注，一路行来的微风拂过他垂在额间的发丝与衣袂袖袍，衬得他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