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远扯掉还挂在手臂上那两条可怜兮兮的衣服条子，转身欲要回屋。
姬云舒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尴尬，一直盯着他的左肩看，见他要走也一路跟上，同时还凑过去戳了戳他肩膀：“它怎么闭上眼睛了？”
沈莫远低头看了看，而后说道：“一直都闭着的。”
说着话的同时，他也牵着姬云舒回了他的屋子：“你知道这个？”
话音落下，他放开了姬云舒的手，往床边走，重新拿了衣服准备穿上。
这大白天的，他可没有裸奔的习惯。
“你这不废话吗，以前你可没少用它来吓唬我。”姬云舒说着语气还有些不满。
沈莫远轻笑一声：“吓着你了？”
“没你吓人。”
姬云舒过去拦了他要穿衣服的动作，再度凑近看了看，随即神色有些着急：“它应该是瞪着眼睛的，怎么成这样了？”
那片刺青是沈莫远本体的模样——勾陈之兽。
勾陈乃是天地间的祥瑞神兽，又称麒麟。
有诗云：“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然而沈莫远只能踩踩七彩祥云上天和太阳并肩，消百难就免了……不为祸人间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o_o“…
但他为何是魔，姬云舒却不得而知。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自睁眼伊始，就是魔。
那片刺青很大，几乎爬满了他大半个左肩，狮首鹿角尤为霸气，睁眼时有着两团明亮的火光，如是暗夜指引，可而今……那双明目紧闭如在沉睡。
姬云舒对那刺青的印象很深刻，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沈莫远在她面前幻化本体。
那时候的他，目光如炬，却只有黑暗和冷漠。
“瞪着是什么意思？”
沈莫远完全不知道姬云舒的心思，只淡定地套上衣服，同时问：“睁眼的时候很吓人？”
姬云舒严肃点头：“能吓死个姬云舒！”
沈莫远轻笑：“也没见把你吓死。”
“反正挺吓人的。”姬云舒想了想，又道：“而且，你本体的时候，眼里……的情绪，是死的。”
沈莫远一顿，“先不说这个，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修仙……是有什么话要说？”
现在说什么都是两眼摸瞎，还不如知道些有用的。
姬云舒将目光从他重新穿好的衣衫上挪开，点点头后，看向他的脸，认真道：“莫远，你以前是魔界的王，本身就有着很强大的实力，现在你的修为应该是和你的记忆在轮回池里一起被封印了，如果非要反修仙途，神魂恐是要遭反噬。”
其实这只是姬云舒的猜测。
沈莫远身上的一切都没有变。
无论是修魔锻体后那无与伦比的强悍肉身，还是洗髓后宽阔如海的周身经脉，或者是远胜于常人的思维意识等等，统统都还在。
但他的修为却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可是他身体本身的优势却并没有因为修为的消失而消失。
这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应该是还在的。
具体情况姬云舒不清楚，但是，他是沈莫远。
他有权知道自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