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不小。
沈清柔一下子就听到了。
而且，这么大力地一嘶吼，脸上也是更加的痛了。
看着被褥上刺目而鲜红的血液，而那血里还带着一些黄黄的不知名的东西，沈清柔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时，那小丫鬟却跟没看到她的不对劲似的，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滚？柳姑娘，我要是滚了，可就没人伺候您了，您真的要我滚吗？”
说着，她一脸微笑地看着沈清柔。
沈清柔情绪本来就崩溃得很，她压根不想相信那个黄黄的有一股子腐烂气味的东西，是从她原本娇嫩美丽的脸上掉落下来的，这会儿有被这不长眼的小丫鬟一刺激。
顿时——
没有最崩溃，只有更崩溃。
“你……”
沈清柔却是气到浑身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吵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传来。
看到来人，沈清柔顿时眼睛一亮。
“殿下！殿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境三皇子穆奇阳。
穆奇阳紧紧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应沈清柔的叫喊，反而是转头朝角落里的小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指的，当然是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小丫鬟额头上的伤。
那小丫鬟见到穆奇阳一进来不但没有搭理沈清柔，反而还先和自己讲话，顿时心中一喜。
然而，表面上做出格外委屈的样子，她开口给穆奇阳解释道：“回三殿下的话，柳姑娘刚才醒来之后说自己的脸疼，便吩咐奴婢找来铜镜给她看。”
“殿下也知道柳姑娘如今是什么情况，柳姑娘在看到自己的脸之后，可能是心情不好，便发了一通的火。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柳姑娘的脸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奴婢看着实在是心疼……只是，希望柳姑娘别再发火了，气大伤身，对身体不好呢！”
后面一句话，当然是对沈清柔说的。
而小丫鬟的这一番话，听在沈清柔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火气大。
“你给我闭嘴！个小贱人！还心疼不已！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赶紧死了，你才开心吧！殿下你可别听她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她，是她！”
沈清柔一边说，一边怒不可遏地瞪着那个小丫鬟。
说到这里，她又连忙朝沉着一张脸的穆奇阳望了过去。
“殿下你别听她的！都是她，刚才都是她在顶撞于我啊！！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这个小贱人就是在演戏啊，殿下你千万别相信她！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恶毒！”
沈清柔正在气头上，因此，说话的时候，很是用了一些力气。
然而，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污秽之物，也随着她的用力，而不断往下掉落着。
但是此刻的沈清柔，因为太过生气，又急于解释，因此，并没有太注意到。
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她朝穆奇阳看过去的时候，穆奇阳的视线往旁边偏了一下，脸色也更加的难看起来。
因为，此时此刻的沈清柔，脸上简直面目全非，看着就让人作呕无法直视。
偏偏她自己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