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和沈老夫人又谈了许久，这才从止水居离开。
不知为何，哭了一场又把心中的那些想法说出来，沈扬整个人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这么多年来，他对孙灵珺虽说没有什么不好的，但也还是有所亏欠的。
如今他想要好好过的时候，夫妻已经走到了陌路，既如此，那不如趁早放开她，让她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原本想要明日再去跟沈嘉彦说这些事情的，但又实在是忍不到天亮。
沈扬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早点解决早点好，沈嘉彦也不小了，这样的事情早晚都得让他知道。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沈扬拐个弯就来到了沈嘉彦所住的院子。
“父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嘉彦放下书本，立刻搬过来了椅子，又去给沈扬泡了一杯茶，“父亲喝茶。”
沈扬坐下来，看到沈嘉彦桌子上的书卷，伸手拿过来翻了两页。
“你也不用太过辛苦了。”放下书卷，沈扬才看向他，“你天资聪颖，只要用心学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的。”
沈嘉彦点点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儿子还是想要都多看看。”
他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许久，沈嘉彦见沈扬还没有开口的打算，他这才主动说道：“父亲这么晚来找儿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扬点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沈嘉彦见此又说道，“父亲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儿子都能够承受。”
孙灵珺回到沈家之后的一些所做所为，沈嘉彦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多少还是听到一些风声的。
沈扬半夜来找他，除了因为孙灵珺，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那个……我决定和你母亲分开了。”沈扬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沈嘉彦的神情，生怕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让儿子不高兴了，“她……如今做的事情越来越疯狂了。沈家眼看着就要跟七殿下结成亲，她竟然妄想让你妹妹给三皇子做妾，我怎么劝她都坚持，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了。”
沈嘉彦听完沈扬的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父亲说的分开……是让母亲单独回湖州吗？”
沈扬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沈嘉彦话中的意思，“不是让她单独回湖州，而是和离。”
休妻的话，估计孙家也是不愿意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和离好了，这样事情也好解决。
沈嘉彦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只是低头沉默了一会。
他再抬头看向沈扬的时候，眼内已经是一片清净了，“这是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若父亲决定好了，那尽管去做就好。”
沈扬沉默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地开口，“彦儿，你会不会怪父亲这样做很自私？”
沈嘉彦摇头，“这是父亲自己的事情，我不便多言。母亲……也许离开了沈家，她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会更快乐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