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昀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好一会儿放下,哑声道:“好,我想听。”
鼓起勇气转过身,盯着电视里那小人儿的脸。
风若昀见她笑的那般灿烂,他红着眼,却微微翘起嘴角。
心想总比她在外被人欺负、流落街头,甚至更可怜的处境来的好吧?
他的记忆会永远停在她儿时救过他的那次。
也会停在墓穴洞口处,她耗尽全部内力将他推向生机的那一次。
他记得再见她时候她坐在凤辇之上的骄傲小脸,也记得断龙石放下时他哭的那般撕心裂肺!
若不是上天眷顾,她早不在了。
可是呢?
可是她如今还活着,活着……
即便来到了异世,还有个男人疼着她、爱护她,对她这么好。
所以,救了他两次生命的小公主还活着,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了。
他应该为她的安好而高兴,不应该为她幸福而愤恨什么,否则,他到底是在报恩,还是在报仇呢?
风若昀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努力去调整,他尽量忽略关心背后那失恋的苦。
客厅里咖啡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
恩灿又端了两杯过来,放在茶几上后,她笑着望着风若昀:“都过来坐吧,慢慢聊。”
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肯定是说不清楚的。
于是,大家静静坐了下来。
风若昀也捧起了一杯咖啡,虽然来了多日,他从不爱喝,觉得很苦很怪的味道。
可是今日却是抱起一杯双手捧着,安静地像个听老师说话的孩子。
勋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风若昀。
恩灿也很认真在听。
当听见风陌昀这个人物出现之后,恩灿下意识看了风若昀的腿。
他受伤的腿,因为她的治疗,还有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复原很快。
她凝眉,问:“你腿上的箭,是这个人射的吗?他是你兄弟?”
风若昀表情淡淡,仿佛自己受伤中箭,并且中了蛇毒是一件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他道:“嗯,我家中庶母生的孩子,是我庶兄。”
恩灿恍然大悟:“就是你小时候在马车里派杀手害你的那对母子?”
“嗯。”他接着应了一声,而后望着勋灿,问:“我想见见琉茵,哪怕不能相认,我只想看看她。”
“没什么不能相认的,”勋灿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会以她的意愿跟幸福为主的。
我回去之后跟殿下谈一谈,如果可以,就安排你们见面。
我相信我国的太子殿下,如果他了解你的为人,他一定不会干涉你跟琉茵小姐正常交友的权利。
因为,他是一个有胸怀的人,他什么都可以忍受,独独不能忍受失去她!”
风若昀听着,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该庆幸,自己还可以在洛晞的宽容下跟琉茵继续做朋友,还是该难过,他要如何开口说,他也可以忍受一切,独独不可以失去她?
勋灿察觉到他受伤的眼神,温和道:“我很抱歉。”
风若昀沉默不语。
他浑身僵硬地坐着。
大家的咖啡都喝的差不多了,而他的咖啡还是满满的。
不知道是杯子暖着他,还是他暖着杯子。
勋灿往后靠了靠,望着姐姐:“要不然我先带他离开?你这里住着也不方便,太小了。”
单身公寓,挤两个人。
确实太小了。
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恩灿看了眼风若昀,伸手挽住风若昀的胳膊,望着弟弟:“不要,他在这里只认得我,是我救了他的命!
如果他走了,我不放心,他也没有必要住在你那里!
如果你跟夏侯琉茵约好了,就跟我们联系,我们过去就是了。”
风若昀失魂落魄的盯着手里的咖啡。
他根本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恩灿将手搭在了他的臂弯里。
勋灿却是注意到姐姐的反应。
他只觉得,如今让姐姐陪着风若昀并不是一件好事。
男子在感情受挫的时候容易接受另一个人的温暖,但是这样的温暖有几分是真爱呢?
等着风若昀冷静下来,发现了姐姐的好,真心喜欢上,这还差不多,再者,风若昀如果有朝一日回了东照国呢?
勋灿作为旁观者,还是恩灿的弟弟,自然是考虑比较周全的。
他承认风若昀是个君子,不愧于风王府的世子,也不愧夏侯琉茵唤他一声昀哥哥。
但是,他欣赏风若昀是一回事,赞成姐姐跟风若昀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姐,”勋灿别有深意地望着她:“人活一世,不容易。
他庶出的哥哥还在我手里呢,我带他走吧,跟我一起住,比较方便。”
“不早了,你先走吧!”恩灿起身,走到弟弟面前伸手将他拽起来。
然后往门口的方向推过去:“快走吧,约好了跟琉茵小姐见面的时间,别忘了带上我啊!”
勋灿被她拖到了鞋柜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交出一串钥匙:“给你,明天带他搬家吧,你们都搬过去,这样住着也方便。”
“这是哪里?”她抬头望着弟弟:“星欧阁六期的?”
勋灿哭笑不得,好像他有很多很多住宅一样,他又不是狡兔,不需要三窟。
他叹息道:“对啊,你跟珍灿的都没装修,就我的装修了能住。
你要是搬过去,我今晚叫人过去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