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柒所谓的出于好奇的接口，在陆靖看来谁信谁就是蠢蛋。
想也知道这种石板是朔明皇室秘藏，偷摸着记上边的信息就跟从皇室宝库里往外掏东西一样，若是被发现那是诛九族的！
原因只有一个，郑文柒在翻译过程中对那些能带来神奇效果的法术动心了，而能够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怦然心动甚至不惜为此冒偌大风险的法术，要说陆靖不感兴趣，那肯定是假的。
因此在对方表示愿意分享之时，陆靖立刻将甲板上的人尽数驱赶到船舱内，就连沈琳月也被他赶走。
“在你透露自己记下的法术前，我倒想问问这些破碎石板以及上边记载的符号究竟是什么来头，实不相瞒，我之前也碰见过类似的法术，否则也不至于能在你们底舱的货箱里看出端倪，这些石板上记录的法术，究竟是什么来头？”
陆靖盘腿坐在船舷边，也不急着弄清楚郑文柒掌握的法术，转而问了个其他的问题。
“这一类石板是极为少见的，它们区别于余烬纪元内遗迹内其他的考古发现......直白些说，这些石板在余烬纪元时期的社会内很可能也是古文物，它们上边铺边记录着一些奇特的仪式方法和咒文，而且牵扯到一些古怪的力量。
许是在刚才就下定决心要挽回自己那些学生性命的缘故，郑文柒不再藏着掖着，
“事实上据我所知，宫廷内对这些石板进行翻译后得出的大部分内容都会被封存起来，不允许外界使用，而我偷学的法术，同样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随着郑文柒的解释，陆靖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庆乐岛上秦年山最后的疯狂与绝望。
凡人掌握了超脱世俗的力量，自然要为之支付相应的代价。
“那么，你的代价又是什么？”
陆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郑文柒，这个老人看上去并未出现特殊的变化，不仅是言行举止还是理智程度，都十分正常。
“我就知道你有此一问，我用过两次法术，至于代价......我恐怕用不了几次了。”
郑文柒面露苦笑，伸出自己的左臂，将长袖往上扯开，只见得小臂内侧的皮肤上一个黑色的蛇形印记盘绕着，在阳光的照射下蜿蜒蠕动。
“你这个法术的作用是什么？”
陆靖眯了眯眼睛，目光停留在他手臂的印记上，接着问道。
“依照石板上的记述，这个法术名为通神术，专用于沟通一些特殊存在，进而达到一些目的，但沟通的过程必然伴随着交易，若是无法支付交易的代价或是承担沟通过程中的意外，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有点意思啊，你沟通的目标是什么？”
这通神术在陆靖看来颇有研究价值，虽然不知道所谓“特殊存在”是什么，但既然能够达到某些目的，那就意味着请神对象是可以沟通的，不由得往下问道。
“这......事关我的隐私，能不能不答？”
相较于古文字翻译，这个秘密似乎令郑文柒更为在意。
“行啊，你说的也不算少了，我也不逼你，那就换个问题。”
郑文柒刚才的表现让陆靖相当满意，这时候他也没打算把人逼的太紧，毕竟他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我在海上混了也有好些年了，余烬纪元的文字我不是没见过，可有些字极难，根本翻译不出来，而有些字，像是刚才石板上那些符号，翻译的难度却又低一些，这是为什么？”
算上前世那些年，陆靖也算是个老航海家了。
“因为语言的不同。”
陆靖的“通情达理”让郑文柒松了口气，以致于回答这些问题时又干脆了许多，
“就好比当下无垠海上通用的官话跟朔明疆域内的一些偏僻岛屿的俚语一样，官话的通用性更广，也更容易被接受，辨明，而像是俚语这种存在，字典上都难找，基本是口口相传，即便是同一时代的人想要弄清楚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是一个纪元后的现在。”
“有道理，你在这等会儿我。”
见这郑文柒确有些本事，陆靖顿了顿，转身回到汐流号，不一会儿又拿着半份卷轴和一个小盒子回来，先是将那半份卷轴展开一部分，仅仅只是显出十几个文字给郑文柒瞅了眼，
“这上边的文字你见过吗？”
陆靖自然不可能让一个跟朔明朝廷有关的人来翻译这半份卷轴，但这不妨碍他问问这份卷轴的来历。
要知道不久后陆靖是要参与进去的，总不能一直当着蒙在鼓里的应声虫，现在问出些东西来，之后跟血鹦鹉他们见面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听之任之。
事实上做为一个专精古文字翻译的学者，郑文柒在见到陆靖手中卷轴的那一刻开始脸上便有压抑不住的激动表情，等后者将卷轴递过去，更是上前一步盯住了卷轴上的文字。
“这是余烬纪元的一种特殊文字，会用它的人很少，常见于一些极为珍贵的文献......即便是我也只是在一些文会交流中见过散落的文字，未能得到研读的权限，你这是哪来的？”
郑文柒想要伸手摸一摸，陆靖却先一步将卷轴收了回去。
“能被你认为是珍贵文献的存在，难怪那些家伙要如此拼了命的抢夺。”
陆靖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半份文件的来历，将它收回后又打开另一个盒子，将摆放在其中的永久指针取出来，
“这是我之前因为一次意外得到永久指针，这上边的字符我看不懂，你能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