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列车气地接过袋子,嘴巴砸吧道:“真快,一眨眼你就到站了。记住了,下回去春城,可要去看姐姐我。”
恋恋不舍的样子,跟平常的面孔截然不同,让以前经常坐列车跑销售的张长水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铁路部门的路风整顿工作这么卓有成效?
出了车厢,司机小王已经手脚麻利地放好了箱子,回来接住丘好问,非得从他背上取下那个背包,背到自己的肩上。
张长水先去跟车站副站长寒嘘了几句,表示感谢。完事转头回来要上车,却看到丘好问背着一袋东西,扶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娘,小王在旁边也背着一袋东西,扶着一位差不多年纪的老大爷。这两位老人,淡然无语,满脸黝黑和皱纹,弯着腰,就像历经风霜的两棵老槐树。
他们两人把大娘大爷送到硬座车厢里,安置在座位上后走了出来。丘好问在站台上微弯着腰,探过身子去隔着窗户玻璃跟老人们挥手告别。小王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头微微昂着,如同是接受检阅的士兵。他双目赤红,神情肃穆地向两位老人行了一个军礼。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丘好问和小王走了回来,迎着张长水疑惑的眼神,小王嘴巴张了张,嘴唇像是有千斤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爷大娘是去麻粟坡看他们的儿子。”丘好问轻轻地说道。
张长水默然地点点头,火车一声长鸣,咣当声响中越驶越远,却像是从三人的心间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