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最后却牵着明媚的少女离开,记忆里她倔强地哭过。
还有宫里血流成河之时,他化身成高大威猛的样子,低头看她的那一眼里,带着不忍和悲悯。
那原本是属于原来沈娴的记忆。以前的沈娴是真心喜欢过秦如凉的。
如今的沈娴却也被那年少的过往所影响着,有种绵绵软软的感慨。
苏折在沈娴身边缓缓落座,道:“你太担心他,我会吃醋的。”
沈娴支着下巴,似笑非笑道:“现在就吃醋了,那往后回了大楚怎么办?我们是夫妻,一路上我还要照顾他的起居,人前要表现出恩爱不疑的一面,甚至到了晚上,我们还有可能歇一间……”
话没说完,苏折冷不防扯沈娴入怀,将她狠狠抱着。
沈娴伏在苏折怀中,手抵着他的衣襟,皱着眉头,嘴上依然道:“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肆意和你看风景,也不能再由着你抱我;以前从没觉得过,原来这也会是一种煎熬。”
“阿娴,不光是你一人觉得煎熬。”
沈娴轻声道:“以前的沈娴深爱着秦如凉,但她却不知道,身后总有一个人陪着她、守着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几天后,秦如凉的伤势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启程上路应当没有问题。
他们在这山上行宫里耽搁得太久了,早应该上路返回大楚。
好在两国边境还算安稳,两国签订和平条约的消息传了出去,夜梁百姓都为能拿回以前的城池感到高兴。
而大楚虽然丢失城池,但好歹也免受了战争之苦,因此同是松了口气。
现在霍将军执掌玄城大军,就等着苏折和沈娴带着秦如凉回来。
见大事已了,夜梁皇帝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也就不再强留。
皇帝一面着人准备几人下山事宜,一面又让宫人送上不少夜梁的地方特产。
其中凤梨酒就有好几坛。
沈娴喜爱这夜梁本土的凤梨酒,遂欣然接受。
另外,夜梁皇帝还命人去地牢里把柳千鹤提出来,关锁在比木牢还要结实的铁牢中。
铁牢外落下一把厚重的锁,由苏折亲手锁上。
在柳千鹤愤恨的眼神下,苏折把钥匙交到沈娴手上。
沈娴手指勾着钥匙,冲柳千鹤挑唇笑笑,“不服气啊?路上先憋着,等回京以后再慢慢让你服气。”
秦如凉有些虚弱地出来时,看见了牢笼里的柳千鹤,神色顿了顿。
沈娴对秦如凉挑眉道:“柳千雪的哥哥,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应该认识。好了,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柳千鹤的铁牢被放在一个板车上,由几名侍卫负责把他运送到山下去。
沈娴和苏折、秦如凉紧随其后。后面跟了数名侍卫。
等到了山下,夜梁大将军会负责接济,亲自把他们几个送回大楚的边境。
这山里安静得只剩下脚下的足步声,以及偶尔林间树叶晃动的声音。
空气里漂浮着薄薄的雾气,视野里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只是还没等到山脚,大约只走了一小半的路,就见一队夜梁士兵正上山来。
夜梁士兵到了近前,道是由大将军派遣上山,专门来接应大楚公主和使臣下山去的。
沈娴心存疑惑,不是说在山下等么?
况且夜梁大将军的为人处事沈娴见过,小心谨慎,前些日还是他亲自把沈娴和苏折送上山中行宫的,眼下怎么会只派一些面生的士兵上山来接应?
即便大将军没空,也应该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将领带头才是。
这么一想,沈娴心里掠过一丝警觉。
这烨山这么大,尽管守卫森严,也难免有破绽,会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之又小,可不得不防。
苏折的警惕性比沈娴更强,他若有若无地把沈娴拂到了身后护着。
秦如凉虽然有伤在身,可这时他也隐隐提高了警惕。
那队士兵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是随行护送的侍卫却没有轻易交接,而是尽职尽责道:“皇上有令,我等需得把大楚公主、将军和使臣亲手交到大将军手上。尔等便同我们一起下山,面见大将军吧。”
那队士兵闻言,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缓慢地让开到一边。
然而,就在前面的侍卫勘勘从旁边经过之时,突然光影一现,伴随着极快的刀剑出鞘的声音,在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直接一举刺穿侍卫的身体,当场而亡。
后面的侍卫见状,当即冲上前来,纷纷拔出佩剑,厉声喝道:“保护公主!”
这些士兵露出凶狠的神色,下手飞快地迎面就和侍卫厮杀了起来。
这种时候,沈娴当然成了最重要的保护对象。
她是大楚的公主,更和北夏皇有渊源,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在夜梁的境内出事。
杀敌的侍卫不是一般的侍卫,而是夜梁皇帝行宫里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武功不错。
然而却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他们一个个招式狠辣,武功高强,让沈娴第一时间就想起之前路上所遇到过的杀手。
若真要是夜梁士兵,岂会有这样的身手。他们恐怕多半是乔装成夜梁士兵的杀手。
秦如凉挡在沈娴和苏折的前面,沉声道:“苏大人,快带静娴离开这里!”
话音儿一落,那些个杀手已然突破一干侍卫,径直汹涌地朝这边冲来。
不由秦如凉多说,苏折自当拉着沈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