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卿咬了咬下唇，想着要是理论，那肯定说不过厚脸皮的他。
她想了想，问，“若红回去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白珏微微撑眸，“我近日没见过若红。怎么了？”
他并不像撒谎的样子，况且也没必要。
那这样说，白珏还不知道顾婉卿已经知道他就是多年的那个哑巴少年。
白珏眼见着顾婉卿忽然晴忽而阴，思量片刻，“是若红对你说什么了？”
顾婉卿撇撇嘴，“没有。”
白珏不知道最好，免得她又多一层尴尬。
难道要她现在说明，她救过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在意一个哑巴少年。那时他们都小，顾婉卿却没把自己当小孩。
上一次听若红说明，白珏在成为现在这个白珏的训练和磨难中，受了不少的苦。
所以五年前的少年才显得虚弱疲惫，和今日的白珏截然不同。
她也不想表现出，心里在想象那个画面时，该有多心疼白珏。
只要一想到身处如地狱般生活的白珏，将五年救他的她记在心中五年，她心里便五味杂陈，像被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心脏，又酸又胀。
顾婉卿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换了个话题，在马背上微微颠簸，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总不至于是专门来找她的吧？
白珏每次去找她也没大张旗鼓坐过轿子，这种行头，一般都是又正事要办。
“去乌游寺，看望长公主。”白珏低眉道，好像接了一个令他很不爽的差事。
顾婉卿狐疑转过头，“看望？不是接回去吗？公主的伤还没有好吗？”
“好了。”
白珏简单地回答两个字，却因想起什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他眼珠忽然一转道：“将军随我一同去吧。”
“啊？”
“公主和你相识，若将军去了，她或许就会乖乖回来。况且，将军一向体贴入微，知道长公主还在休养，一定也放心不下，想要去探望的，对吧？”
白珏笑着向顾婉卿投去一种‘你若不去就是不懂事、身为臣子的不应该’的感觉。
这分明是道德绑架！
顾婉卿也打算摆出一副‘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的态度。
但是想了想，白珏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而且，上次见面后，顾婉卿依靠女人的直觉，总会觉得这个长公主容睿姬似乎对白珏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八成是放心暗许。
顾婉卿并不想让他俩单独见面。
想到这里，顾婉卿自己的嘴角都抽搐了。她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
“咳咳，既然是看望公主，那我的确应该去一趟。”
白珏满意地笑了笑。
……
顾婉卿将马交给了楚豪，嘱托他送回将军府，给马儿喂饱让它好生休息。
她就搭了白珏的顺风车。
既然是看望病人，顾婉卿就打算去路边买些水果。
说起来，她在这个年代，还没去看望过病人，也不晓得有哪些规矩。
她问白珏，白珏只是回答，没有规矩。
顾婉卿在水果铺子挑挑拣拣，打算拼个果篮子，体面些。
白珏看得不可思议，“这是要做什么？”
顾婉卿闻着苹果，“送水果篮啊，这里又没有百合花束，我总不至于再给长公主随个人情吧？”
白珏没明白，但是歪头看着顾婉卿说话的样子十分有趣。好像又看见了将军不一样的一面。
拼拼凑凑，这里水果种类太少，但是往贵了挑肯定没错。
顾婉卿让老板找了个好看的花篮过来，将水果漂亮摆放，又放了些莲蓬点缀。
“多少钱？”
“一两二钱。”
“好。”顾婉卿本想爽快掏钱，后知后觉自己压根没带钱。
白珏无奈笑笑，从怀中拿出来了一百两银票，递给老板，
“除了这个果篮，剩下的水果全都送去镇北将军府。”
他说这话的时候，顾婉卿真的有种带着男朋友去购物然后被付账的错觉。
不过这可不是名牌包包，是一大堆水果。
老板喜笑颜开地连连点头，准备收摊了。
“送给我？”顾婉卿再次确认。
“嗯。看你对挑水果很细心，应该很喜欢吃吧？”
“我……一般吧。这么多我可吃不掉，府里上上下下也没多少人，放坏了便是可惜。”顾婉卿耐心规劝。
“府里伺候的人不多吗？需不需要给你买几个丫鬟。”
白珏听人说话的重点总是很奇怪。
“不用。”顾婉卿没忍住白眼，“我不常在府里，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又去战场了。”
顾婉卿抱着果篮回到马车上坐稳，白珏靠在靠窗的位置。
“这次的案件，将军解决得很漂亮。”
白珏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赞许。
顾婉卿不好意思地低头，用手指抠着果篮边，“我……只是帮了一部分的忙，”
她的确只是开了个脑洞。
陶明睿是个通透的人，能前前后后听她的忙活了这么久更加不容易。
尤其是这三天没日没夜的调查取证，陶明睿也是费尽了心思。
她还真不敢揽下来这个功劳。
但是终归，她倒是没辜负当初白珏对她的信任。
“听闻陶大人已经将文书送进宫给太子殿下了，殿下应该也把案件的结果上报给皇上了吧？”顾婉卿问道。
这案子在祭天大典发酵之后，皇上下令要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