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被岳宁超刚才所说的话给噎住了,见春花说这事儿都是他惹出来的,他的脸上先是一阵尴尬,旋即显得有几分不高兴。
他带着些许愠怒的口吻,压低声音说:“春花,你……”
春花板着脸,望向李老三,说:“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你就不怕大哥把我们一家三口都带走吗!”
李老三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没有开口,而是很落寞地把目光移开,看向了别处。
看这样子,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或许是他先前骗了我们,这会儿不好意思开口说吧。
我想了想,对岳宁超说:“师兄,干脆进屋里去说吧!这里人多,嘈杂!”
这样一来,我觉得算是让岳宁超和李老三夫妇都下个台阶,缓和下气氛。当然,也算是给李老三他们留点面子。
岳宁超略微思虑,说:“行!那去屋里,把你们大哥的死因,老老实实给我讲清楚!”
听到这话后,李老三的才稍微有点放松。
进了他家客房后,李老三面无表情地说:“春花,这事儿还是让我来说吧!道长说得对,我一个大男人不应该扭扭捏捏的。”
他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口气,递给岳宁超一只软遵香烟,坐到了我们对面。他并不看我们,而是望着窗外陷入了回忆之中。
李老三说,他们家有三兄弟。死去的大哥,名叫李有财,从小智力就有问题,村里人都叫他李憨子。二哥全家人都常年在外打工,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老家,平时就连电话也很少往家里打一个。
他们父母在世的时候,李有才自然是一直跟着父母生活。但在十年以前,他们的父母就已相继离世了。没有父母,李有才生活也就没了着落。
在农村,男人只要结了婚,大多很快就会和父母分家住。他们的父母死之前,李老三和他二哥早就已经分家了,也正因如此,他们两家都不想照顾李有才。
李有才虽然人是傻子,但好歹是个大活人,不可能说让他就自生自灭吧。经过李老三和他二哥的商量之后,他们两家轮流解决李有才的饮食起居。每家照顾李有才一个月,以此类推。
就这样李老三和他二哥,连续照顾了李有才五年多。后来他二哥就带着媳妇和孩子外出打工,如此一来李老三就不干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李有才要一直呆在他家。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二哥答应轮到他照看的那个月,他就给李老三打三千块钱回来,就当是请李老三他们帮忙。李老三和春花合计一番之后,觉得这样倒也能接受。家里粮食蔬菜都是自己种,可谓是自给自足。那三千块钱拿来,在李有才身上几乎可以不花分毫,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李老三他二哥并没有履行诺言,只在他外出打工的头两年,将钱给到李老三。最近三年以来,却分毫未给。
李老三家里的条件虽然不错,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吃亏。自己本来就拖儿带女的,还要照顾一个傻子,而他二哥则在外面赚钱,越想他就越窝气。
就这么耗了三年。期间李有才没有过过一天舒服日子,经常都会招受李老三和春花的白眼,谩骂也是常有之事。
说起这些,李老三面露惭愧之色,坐在他边上的春花也是一言不发。
绕了这么多圈子之后,李老三还没有正面提到李有才是怎么被淹死的。岳宁超正色说:“你们兄弟几个的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们不断家务事,你还是快把你大哥被淹死这事儿说说。”
我坐在边上,一直盯着李老三夫妇,插话道:“你大哥,不会是被你推下河里淹死的吧!”
李老三闻言,身子颤了颤,眼神惊恐地说:“不,不不是我推下去的!他是因为救我儿子,掉下了河里淹死的。当时,我……”
说到此处,李老三迟疑良久,才继续说:“当时,我本可以救他上岸。但是我一时新生歹念,想到如果他淹死在了河里,以后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如此想来,也就没有救他,眼睁睁看着他淹死。”
“要不是孩子他大伯,我们的儿子早就可能已经不再了,是我们对不起他!”春花呜咽道。
我暗自有几分恼怒,这李老三也真是做得出来。
李老三唉声叹气地说:“哎!当时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啊!真的对不起我大哥,希望他能够原谅我的过错。”
我不想去揣测他到底是真心悔过,还是在我们面前逢场作戏罢了。逝者已逝,我和岳宁超能做的,也就是让李有才安息。
在我看来,也许李有才闹出这些事儿,并不是想报复李老三他们。若真要报复,李老三不知道死了好几回了。至于李老三家的地板上,出现人形水痕,以及每天早上,他们床前就出现一滩水。最大的可能性是,李有才生前就依靠着李老三他们家,溺亡后他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死掉这个事实,而回到家来。
不过有一点让我疑惑的是,他有尸变的征兆,要么就是他有怨气,要么就是有什么他在乎的东西还没有带走。
依照李老三的陈述来推断,李有才被淹死在河中,他的怨气不可能大到尸变的地步才对。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在乎的东西,没有带走。
我脑子里面这样想着,岳宁超已经发问了,“你大哥生前,有没有让他特别在意的东西。”
李老三皱眉想了想后,“我大哥生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