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璃被身后的声音吓一跳。
也许因为这两天经常听见的关系，她居然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她转身，顺着丛林找过去，果然找到躺在灌木丛里的端木蘅。
她浑身是血。
右手的胳膊已经被咬断，半边脸也被撕烂，此刻左腿呈现的是某种无法描述的弯曲，上面还有一排巨大的齿印。
云若璃震惊了。
看她身上那些伤就不难判断花豹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这里的血腥味更浓。
浓烈的味道冲击让云若璃快要嗅觉失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
“咳……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那畜生呢，它……它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来咬你！”
天已经亮了。
没有面纱的遮掩，端木蘅的表情在阳光下表露的清清楚楚。
她从震惊，到怨恨，然后是露骨的嫉妒。
“为什么它不攻击你！为什么！”她声音嘶哑像指甲抠挠着木板，让人头皮发麻。
她已经动弹不得，但还是在竭力挣扎的样子，仿佛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与面前的人同归于尽。
云若璃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单手撑着下巴，感叹道：“都这样了你还能动弹，当真让人叹为观止，难怪当初被我一刀刺中心脏也不会死，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祸害遗千年吧。”
“你！贱人，你这贱人！”
都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而她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想见死不救。
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救我……快救我。”
“什么，我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次次想要杀我，现在却要我救你的命，你当我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救我！”
端木蘅现在已顾不得其他。
她死过一次，所以死亡再次濒的时候，感到的是成倍的恐惧。
云若璃拔下头上的木簪，看着她，“我从来不喜欢当圣人，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安好心，那只豹子是你放出来的吧？”
“不、不是……”
“有句话叫‘自食恶果’，你觉得现在的你符不符合这一条？”
木簪尖锐的顶端缓缓向她靠近。
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跑不掉，也动不了。
“啊，别过来，云若璃你这个贱人，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尖叫，簪子落下，两下，三下……端木蘅的声音从痛苦到麻木，但骂声从未停止。
云若璃也不理她。
木簪在她身上扎了个遍，戳得一身的血窟窿。
等元子忱和睿王过来的时候，端木蘅早已没有力气，却还在用干哑声继续骂着。
“你在干什么？咦，端木蘅？她怎么还活着，不，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睿王眼尖，从一堆血渍里辨别出对方的样子。
他对眼前这个人的存在表示诧异。
端木蘅的眼珠动了动。
看见他，她的眼睛徒然睁大。
“殿下救我！这个贱人要害我，快、快杀了她！”她都已经不能动弹了，但还在用最后的力气辱骂云若璃。
这种坚持真让人叹为观止。
睿王皱眉。
旁边的男人冷声让她闭嘴。
在别人看来，他虽然始终蒙着脸，但那从身上透出的威慑力却让人不敢小觑。
可端木蘅已经不怕了。
跟真正的死亡比起来，其他一切都已经无法让她畏惧。
那个瞬间，她似乎也明白了秋月姑姑让她来到这里的用意。
作为常年生活在这里的海寇，她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可她还是让自己来，让她放出花豹，让她自食恶果。
一样的。
她们都是一样的。
都想害她！
“呵，都护着她，你们都护着她，我就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水性杨花又假惺惺，也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觉得她千好万好。”
她声音恶毒。
又中气十足。
睿王脸色阴沉下去。
还不等他开口，旁边的男人已经道：“如果她没有救你，你哪来力气说这么多废话，流这么多血还能不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上天眷顾吗？”
“我……”
“若是我，你的舌头早被割了。”
他声音阴冷。
雁王在人前从未表现出这幅模样，但端木蘅却是见过的。
在很久以前，他出面让她去找睿王和他那个外室麻烦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他浑身透着这种森冷寒意。
所以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人就是雁王。
真正的雁王。
“别呀，我还有事没弄清楚呢，你割了她的舌头我怎么问？”云若璃终于在她身上扎完。
收起木簪之后，她顺手脱下端木蘅的鞋塞进她嘴里。
“好了，现在我把她嘴堵上了，不会再吵着你，你别生气了，这人我留着有用的，暂时还不能死。”她轻声安抚。
面前的男人沉默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睿王没有说话。
当然这里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与其开口自取其辱，还不如乖乖选择保持沉默。
对于端木蘅这个被人硬塞过来的未婚妻，他心里也厌恶，没有半丝好感。
“那只豹子呢，都处理好了吗？”
解决完端木蘅，云若璃才问起花豹的事。
“皇叔给了它一掌，现在应该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