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李默闻默默地抿了一口茶，他坐在店里头思考着如何能够让自己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否则按照今天的客流量，自己的劳累程度太大了。
虽然说积攒点口碑是好事，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完全当成苦力去干活。
他来到了老祖宗的牌位前，很是恭敬地点着了三根香随后鞠躬且虔诚地上香。
钱和名气地位一样，很容易腐蚀人。
因为这个社会便是如此赤裸裸，你有钱有地位别人就给你面子，甚至各种吹捧恭维，人自然就飘起来。
但也绝非所有人都是如此，至少此刻李默闻心情一片平静。
有些东西一步错，步步错。
他现在非常庆幸当初自己拒绝了刘老爷子的那栋别墅，做出那个抉择的时候他内心有过那一瞬间的挣扎。
但恰好如此，在贪念yù_wàng的边缘守住了自己的本心。
或许对于老爷子，以及其他很多客人而言，自己的一句话便彻底地改变了对方的命运。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顺水人情，自己开不开口对方都会安然无恙。
像是流浪歌手曹志斌，以及中了几千万彩票的姜大福，还有原本要错过改变命运角色的演员徐娜娜……
这一类的客人给自己送礼，他是丝毫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因为没有自己，这些人可能就此阴差阳错，跌跌撞撞浪费一生。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巨大区别的。
……
李默闻从小就接受着这样的思想灌溉。
那就是你出多少力，收多少钱，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一分不沾。
所以李默闻很清楚自己现在拥有的钱，都是自己理所当然该得到的。
也是客人心甘情愿愿意付出的。
这种钱花起来很是踏实。
也不会有那种一朝暴富，突然间被冲昏脑袋的感觉。
“祖师爷，再帮我选一次吧！”
李默闻很是诚心地望着祖师爷的牌位，当初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抛了一枚铜钱从此走上了一条让人羡慕的逆袭人生。
如今自己再次面临抉择。
那就是到底是否坚持如今的风格，坚持服务大众！
还是说继续抽选幸运儿。
实际上他也可以重新修订一下规矩，让职业能力水平较高的客人才能被选进来赠予锦囊。
这样可以最起码减轻自己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量。
但职业能力和气运才艺天赋不一样，即便是客人的职业潜力不高，但也足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人生。
就好像一个只能拿着月薪四千的人，换一换能够变成月薪六七千。
虽然说没有逆袭人生，但却也真真实实地给了这个家庭很大的帮助。
李默闻内心极其清楚周围街坊如此给自己面子，就是因为他不是那种只给有钱人服务的算命先生。
所以说，如果只给职业水平潜力较高的客人指导。
那么就必定会遗漏很大一部分，本来就非常艰难的家庭，这些家庭可能一直处于底层，也没什么太大的经济能力和人脉条件，甚至学识基础也不好。
很难说有特别拔尖的职业潜力，容易被自己忽略。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当初那枚改变自己命运的铜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意。
“祖师爷在上，曾孙再次面临抉择，望您能给与指引！”
这铜钱有字一面为阴，无字一面为阳。
“阴，接纳所有上门求卦的客人给与职业引导；阳，挑选一定门槛的客人进行指导！”
嗡的一身！
铜钱被他抛起在空中旋转起来——
而这一次终于没有出现滑手，铜钱安安稳稳地落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风微微吹过，香炉里的三根香飘荡着气息。
李默闻“咳咳”两声咳嗽了一下，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枚铜钱落到了他的手指缝隙里，竖起插在那……
不是阳面也不是阴面。
他突然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那三炷香，像是偶然又像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仿佛是不愿意给自己做出这个选择，所以最后竖起来。
但很快李默闻嘴角便掀起了一丝弧线。
因为有那么一种说法，投硬币看正反来选择，真正目的并不是要看落下来的结果。
而是当你抛起来的那一刻，你的脑海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期待这你想要的结果。
所以说，当铜钱在空中旋转降落的时候。
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李默闻轻声一笑，对着祖师爷的牌位又鞠了一躬，如此才转身离去。
他来到了店里的头书房，看了一眼里面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关于命理玄学，以及风水术的相关书籍。
这里面有些书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看得出来从书的封面就非常老旧。
甚至于里面还有一些夹杂着半白话文的字词。
他实际上没准备去看，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去学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高度。
倘若自己真的把眼镜弄丢了，那最直接妥善的办法就是从此退出江湖。
决不可用这些书籍里所学到的知识，去给客人胡乱推测。
万一误人误己。
宁可关门退出江湖，也不能耽误如此信任自己的客人。
所以说他不准备学了。
最多也就是初略了解一下，看相面目的基本技能，学几句算命大师呢喃的所谓命学术语。
……
片刻。
李默闻回到了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