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娘明了,要起来行礼,凤流云却阻止她:“你躺着,无需管那些俗礼,姑姑要是知道你怀着身子还给我行礼,我脑袋得长包。”
大长公主对宁顺公主疼爱有加,他父王更是比疼自己亲女儿还甚。
别说他,就是皇后嫡出的皇子,也不敢在宁顺郡主和永定郡王面前摆架子。
如今她又是双身子,刚才又晕倒过,他那敢要她行礼。
回去小郡王在大长公主面前告他一状,他铁定会被那个对他十分严厉的姑姑敲爆栗。
符长平也按住她说道:“你别乱动,虽说我还不认识你肚里孩子的爹是谁,但也不能由得大意坏你身子。”
绾娘只好躺着不动,“那你说说我是怎么遇祸难的?”
符长平眼神凝了凝,有些惋惜的说道:“你要是没失忆就好了,这样事情恐怕更容易清楚。”
“难道你们也不知道?”绾娘难以置信。
符长平连忙回答:“我们知道的未必是真相,听的都是单方面说辞,你坠河是意外还是有人谋害,目前我们都没能查清。”
“那你跟我说说你知道的。”绾娘不相信是意外。
去鸡尾村见柳仕源时,听到官府没有任何张榜寻人的消息,她就起了疑。
她出身贵门无疑,这般的身份,怎么可能坠河无人寻,定然是有什么缘故。
现在知道自己还是郡主,身份尊贵,门庭显赫,如此身份还遇难无人知,就更加不寻常。
符长平叹了口气,他还指望她能提供最有力的证据呢,偏偏他姐失了忆!
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去年三月和大公主三公主一起陪同太后去灵佛山,参加十五年一次的佛教祈福大会。
在路上遇到发大水,路经宁州地界,过桥时你和三公主所乘坐的马车惊蹄,三公主掉出马车得救,而你随着马车掉入河中。
水患期,河水喘急,又临近天黑,官兵一路搜救,却只见破烂的马车碎片和淹死的马匹。
河道十里外还有分叉支流,支流又汇入大河,各条河道都水满急喘,他们找不到你的踪迹。太后在原地等了三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认为这是灵佛山的菩萨在示警,路途艰险,前方有妖,不宜行进,只得打转回京。
又觉得皇室中人,居然不能顺利到达佛法圣地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就让地方把这事压下不要声张。
回到京中也声称此事不吉利,是上天在示警,要低调处理,连我们的悲痛都视为对上天不敬,实在是让人没法接受。”
听下来似乎是场意外,但是绾娘却预感,没那么简单:“就搜查三天就放弃了我?”
这太后肯定不是她亲外祖母。
马尸体都能找到,却找不到她,难道她当时遁地了么。
“太后留了五十人沿河继续搜救,等我们知道消息,想出京自己寻找,太后却下了懿旨,说水患期失踪民众数千人,本来就民声载怨,不宜为一个人搅得民间不宁。
而且还说就算找到也尸身污烂,说不定与一群受难灾民同卧河底分不清彼此,不如就当做是失踪人口,还能留个清白与念想。
为此还拿宗室名誉来压制母亲,舅舅也被迫顺从懿旨,我只能和世子爷偷偷溜出京城,日夜赶往你出事的地方。一路打听查探,我们甚至到了那个吉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