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
“蔡军使!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倒是不错啊!”
“啊,全是托王爷的福!”
“哦……今日既然遇到了,反正本王无事,我看……就去你的左军巡院坐坐吧!”
蔡军使路过边廊时恰好与秦王撞见了。本以为自己上前见过一礼就算了,可谁成想这秦王倒是对他们左军巡院来了兴趣。竟然提出要去军巡院转转。蔡军使不由得大感意外。
当蔡军使在前边引着秦王穿过开封府府厅直抵左军巡院之时,还未入门,便闻到一股好大的脂粉味。蔡军使心中不由得大骇,难不成这王玄义胆大包天,招妓都招到开封府来了?
“蔡军使,几日不见,你这左军巡院倒是香得很啊!”
“额……呵呵!”
蔡军事听到王爷的调侃无法回答。便只能硬着头皮迈步进了军巡院的小院,这才刚一进门,却见到院子里聚集着一众汉子个个擦香抹粉,居然还在那里煞有介事的争论着什么。
“明明是朱雀门外孟家香铺的,孟家的胭脂水粉颜色正,若是不沾水,便是几日都不掉色!”
“这口脂,我看像是东角楼街田家老铺的,你看我擦的,是不是与那女子的颜色一样……”
“这蔻丹,果然还是凤仙花掺入石榴花的最是接近,对了,这是谁家的来着……”
“好像是是月巷李家的……”
……
眼看着这军寻院众人行为怪异,秦王不由得神色诧异的看向了蔡军使。蔡军使见了,便也是大汗连连,赶忙向秦王施了一礼,随后高喝一声。
“秦王驾到!”
“秦……秦王来了!”
……
突然听到有人一声高喝,在场的众人便连忙分左右站好,躬身向秦王行礼。紧接着,正坐在公廨内听人汇报的王玄义也匆忙的从里面赶了出来,随后躬身向秦王施礼道:
“下官,见过秦王殿下!”
赵廷美心中有疑,正要问问王玄义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却突然看到王玄义的手上居然擦着女人用的蔻丹,于是便连忙忍住笑意,随后语带调侃的问道:
“王院判,你们这军巡院……今天倒是香艳的很啊!却不知道,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额……禀王爷,下官与同僚们……这是在查案!”
“查什么案子?还得……擦脂抹粉?”
“是北里遇害的女死者的案子,因为不知死者身份,所以便只能循着女儿家用到的胭脂粉黛,口脂蔻丹等线索追查下去……”
“诶?这倒是有意思,本王可否进去,听听这脂粉怎么助王院判破案!”
听到王爷要进来听案,众人便赶忙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路,待到王爷先走了之后,这蔡军事惶恐地擦着额头的汗水,对着王玄义长叹了一声。
当秦王进到了军巡院的大堂之后,便看到此处高悬着一副古怪的画,上面只寥寥几笔,却也不知画的到底是什么。于是秦王便指着画作好奇的向众人问道:
“这……这画的是什么?”
“禀王爷,这是死者生前所用的眉妆,最早发现的死者所用的是女子常用的文殊黛,而后来从城南乱葬岗中带回的两具女尸,其所用眉妆式样分别为柳叶晕黛和远山黛!”
“这……有什么区别吗?”
秦王听了王玄义的解释,对着这幅画作看了许久,却只发现这线条的长短粗细略有差异,可偏生听到王玄义的话语感到好像很复杂。
“这区别……若不是有人指点,只怕下官也是看不出来的……”
“哦?说来听听!”
“王爷,先不说这文殊黛!单说柳叶晕黛,此黛画法繁琐,需将眉头与眉尾画出水墨晕染的效果。如此方可呈现出眉迹由浅入深,再由深入浅的效果。而且我还听说,这柳叶晕黛需用青黛来画,方才最是好看!”
“哦,原来还有这般门道……那这远山黛呢?”
“禀王爷,这远山黛乃是西汉时流行的眉妆,如今知晓此黛者已然不多,还因为是粗眉,因此在本朝女子中也并不流行。不过,此眉妆若是用了,可以增加女子眉宇间的英气。所以我推测,这女子生前必是个英姿飒爽之人……”
“妙!妙啊!有道是世间处处皆学问,王院判,你这案子现在可有了眉目?”
“正要让王爷知晓,下官已然从全城的香料铺子中拿到了货样,经过逐一比对,已然从胭脂,粉,口脂,蔻丹等物上确定了几家香铺。只要带着货样询问商铺老板,再问问最近已经许久不曾光顾的客人名单,相信应该便可以找到死者的身份……”
“大善!适才本王进来,还以为你们是在胡闹,想不到……王院判果然大才!”
“王爷过誉了!”
“蔡军使!”
“额……王爷,臣在!”
“着尔等每日将此案进度报于本王,若是破了此案,本王必有重伤!”
“啊……谢王爷!”
眼看着秦王听了王玄义的汇报,便拱手向众人施礼,随后大笑而去。在场众人无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在此时,王玄义回到案后,随后召集众人说道:
“刚才咱们议到哪儿了?有几家可疑的铺子来着?”
“禀院判,已然定下了一十三家!另外还有二十余家还不确定!”
“好吧!好歹是有了范围的!张巡检,你速速带人今日走访这东城范围内的七家可疑香铺,另外还有八家尚不能排除嫌疑的商铺也要详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