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见到官家当庭震怒,一时间纷纷惶恐不已。而这刘保勋刚才忍不住为王玄义说了一句公道话之后。现在却在这些出班的朝臣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这读书人,终究还是昧不下自己的良心啊!”
赵普在心中暗自对刘保勋评价了一句,却也并不打算出手相助。便在此时,却见这卢多逊突然从朝臣之中站了出来,随后施礼向官家说道:
“陛下,适才列位臣工所言,臣已然尽数听过了。臣以为,此案牵扯如此之大,却又匪夷所思。既然大家各执一词,不如便将本案移交刑部审理,也好……”
“官家,臣以为不妥……”
不等这卢多逊向官家说完,赵普便也出班奏事……只见他不顾这卢宰相正在发言,便自顾自的向官家说道:
“官家,这王玄义的案子已然将御史台和大理寺一起牵连进来了,若是连刑部都牵扯进来,只怕这大宋的三法司便要成为笑柄了。”
耳听得赵普跳出来反对他的意见,卢多逊却是正中下怀。这赵普的小小伎俩焉能瞒过他的眼睛。便在此时,这卢多逊却是对着刘保勋突然问道:
“刘判事,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先帝曾御赐丹书铁券与那灵寿县主。是也不是……”
“卢相公果然博闻强记,正如卢相公所言,这灵寿县主却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
“如此便是了,既然这灵寿县主家中藏有丹书铁券,那王玄义又有何理由擅闯县主府邸,打伤县主家人,如此清楚明白的案子这大理寺却又为何一拖再拖,迟迟不肯审出个结论,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眼看着卢多逊把争论的焦点集中在了丹书铁券上。刘保勋一时语塞,却想不出该如何辩驳。刘保勋看着官家将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便连忙躬身行礼道:
“陛下,这张家衙内平日里作恶多端,早已在这东京城内恶贯满盈。当日他在相国寺外的闹市纵容恶犬伤人,这王玄义本就是开封府的官人,护得百姓周全却又何罪之有。”
“刘判事,若这王玄义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一心为民,为何却又要几次三番的登门挑衅,便是这张衙内已然闭门不出,他却扔要打上门去……”
“那是因为被张家恶犬咬伤之人,已然染上了恐水之症,王玄义担心有人又会被那恶犬所害,便主动登门劝说张家,可谁知这张家却是欺人太甚,当街宰杀王玄义所乘官马……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着当朝的宰相和三品的大理寺判事当着官家的面就这样吵了起来。赵官家的脸色已然被气得通红。便在这官家就要拍案阻止之时,却听见老臣赵普突然再度出班奏报道:
“陛下,这卢相公和刘判事刚才各执一词,老臣在一旁却是听得糊涂。究竟这哪一个说的才是事情啊?”
“赵相公,既然你也听见了,却不知有什么高见没有……”
“这个……官家,老夫今日听过了两位同僚的争辩,却也不由得要问一句,这王玄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适才秦王说这王玄义乃是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而刘判事却说这王玄义此人忠肝义胆,古道热肠之人虽南辕北辙,但秦王和刘判事却是见过这王玄义。不过有一点老臣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这卢相公,却是如何识得这开封府一个小小的院判的,难不成,这王玄义和卢相公私下里还有什么私交不成?”
卢多逊突然听到这赵普出来争辩,便欲反唇相讥。便在此时,坐在堂上的官家已然受够了这种乱哄哄的场面。只见他两手一撑,却是从龙椅上站起了身来,随后慢慢地走到了大殿的正中。
这卢多逊和秦王见到官家突然来到了近前。便连忙低下头去,躬身行礼。只余下这老臣刘保勋站在一旁,却依旧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刘保勋已有十几年不曾上过朝了。谁成想就是这样一位在外地漂泊半生的老臣,才刚刚执掌了大理寺,便在朝堂之上和当朝宰相吵了起来。难道说,他刘保勋和这王玄义,还真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吗?
“赵老相公,这王玄义的案子,你又是怎么看的?”
“陛下,老臣没见过这王玄义,自是不敢妄言。不过依老臣愚见,官家不妨去那大理寺中,亲耳听听这王玄义是如何分辨的,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孰是孰非,还要在听过之后再做定夺……不知官家以为……”
“赵老相公老城持重,果然是献出了一计稳妥之策。虽然这王玄义乃是朕钦点的状元,若是他真的有罪,朕第一个便不能轻饶了他。不过若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朕……却也不能就此罢休……”
来啊,摆驾……大理寺!
……
赵普趁着卢多逊和刘保勋争辩之际,却是成功的说服了官家前往大理寺去一探究竟。就在这车驾出了宣德门之际。正在御街两旁的廊道内讨生活的百姓却是见到了帝王出巡的盛况,一时之间,便见到不少好打听的悄悄地跟着官家的车马来到了大理寺外,只顷刻间,大理寺外便挤满了前来围观的民众。
“都退后!退后!退后!惊扰了官家,你们担待得起吗?”
“哎呀,官人!这官家怎么突然来了大理寺了?难不成,是又有人去宣德门敲登闻鼓了?”
“不是啊!我听人家说,这开封府的王院判现在便被大理寺的人给抓走了。官家来大理寺,一定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