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了呢?”
“是呀,想我杨家乃是一门良善,可却连遭歹人残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大哥一门算是绝了,现如今我杨家子弟正当是团结一心,共御危难之际,我看……还是先推选出个主事的人再说吧!”
……
眼见这祠堂里一群男子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忽听得门外有人通禀道:
“开封府王大人到!”
堂下的男子听到这声通禀之后,便纷纷朝着门外迎了过来,随后对王玄义拱手施礼道:
“草民见过大人!”
“啊……杨家人都到齐了吗?”
“禀大人,已经都在这儿了!除了本支沧海兄的几位兄弟之外,还有一些同住在村里,尚未出五伏的远亲,今日也一并到了,大人……”
听到对方的这番介绍,王玄义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他立在堂下,上下打量了刚才对他说话的那个人,随后便又问道:
“这位员外,敢问……你和这杨沧海……”
“小人不敢,小人……乃是这杨沧海的弟弟,杨沧山!这几位则是我的另外几位兄弟。我们兄弟五人都是大哥的至亲之人。近日听得他父子二人连遭他人毒手,我等众人甚是痛心,便想着今日来见见大人,看看能不能求得官府替我杨家主持正义……”
听完这杨沧山的一番介绍,王玄义便了然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这杨家人便把王玄义请入了内堂,奉上了茶水。一盏茶过后,杨沧山和兄弟几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这才小心的向王玄义问道:
“大人,不知这杀人凶手……”
“凶手的事情,本官自会追查。只不过……我原以为这杨家在本地的风评不差,却没成想……你们在乡邻那里的口碑却如此之恶,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啊!”
“这……大人!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我杨家在这庄上修桥补路,扶危济贫,便纵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又怎可遭人诋毁……”
眼看着王玄义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杨沧山才自顾自的住了嘴。王玄义见他停止了那套欺骗旁人的说辞,便压低着声音小声的说道:
“杨员外,我是来查杀人案的,其余的事情,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你们杨家在村里树敌太多,你又让我该如何追查呢?再者,若是你对我都不肯说实话的话,这下一刀……又会落在你们杨家……谁的头上呢?”
眼看着王玄义伸出手来坐了一个切割的手势,杨沧山不由得觉得后勃颈一凉。心里便害怕了起来。
“唉……大人啊!要说有些事情,还是我家大哥活着的时候做的,我们这些兄弟,便是有心相劝,却也做不了主啊!”
“是啊!大人!我们……我们一直都是按大哥的吩咐行事,实在是怪不到我们头上……”
……
眼看着这杨家兄弟一股脑的把责任推给了死鬼杨沧海,王玄义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鄙夷之心。不过面子上,他却还是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种事情,只怕这凶手并不知情吧!若是真的再有人遇害,我看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们在座的四位吧!”
“这……”
耳听得王玄义的这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杨家四兄弟又再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而王玄义则把玩着手上的建盏,突然像是不经意的对众人问道:
“我记得,这杨沧海生前……乃是杨善人庄上的里正兼粮长吧,今年圣上北征,这夏税催征似比往年要的更急了一些,你们庄上的催纳……可曾交了?”
听到王玄义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在座的杨家四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大……大人……”
“村上的这座木桥,今日我也已去看过了,只怕是被人故意在上游放木排撞断的吧!我本以为,这凶手是想困住在座的诸位,好找机会一一杀害。不过,就在刚才,我倒是想起了那日遇见杨沧海尸身之前,我曾跟开封府司户曹的同僚去赵家庄催粮……”
“若是这皇粮在到期之前无法交齐,按律当由本乡粮长补齐差额……不知你们杨家……”
“大人……我们……”
王玄义话音未落,在场的杨家四人只吓得是体若筛糠,面色惨白。这村中唯一的通路已断,家中的存粮便无法运出,而官府的夏征却是迫在眉睫。若是不想办法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把征收上来的粮食运到外面去,这杨家,非被官府挤兑破产不可……
“大人,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们杨家啊!大人……”
杨沧山听到王玄义的这番分析,此时已然意识到了杨家真正的危机并不只是这杀人凶手而已,官府的催征才是真正能要杨家命的事情。若真的把今年征粮的差事搞砸了,不但杨家的粮长和里正之位要被官府免去,便是那补足差额的惩罚就足以让杨家倾家荡产……到时候,那些平日里被杨家欺压的外姓人,只怕就真的要造反了!
王玄义看到这些人果然害怕,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这凶手果然是想彻底毁掉杨家才做出了这些事情。杨沧海一门之死,只怕只是一个开始,而杨沧山等人显然也在对方的报复范围之内。
“杨员外,这催征并不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便是有心,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这杀人一事,便是尔等不说……我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王玄义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起身要走,那杨家人见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