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邵年时这批物资的捐赠,咱们的将士有多少能够吃饱穿暖,有了他那一批紧缺的药品,又有多少年轻鲜活的生命,能从战场之上给挽救回来啊。”
“我不想着,当我带着医生去前线支援的时候,因为缺医少药的缘故,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个年轻的士兵们哀嚎与逝去。”
“这种情感太过于绝望,让人的心痛到无法跳动的地步了。”
“所以,老廖啊,这事儿你一定要抓紧办,旁的事儿都可以等,只有这个,你要摆在首要去做。”
也因为何香凝的这种感叹与督促。
这头天去了廖先生的公馆的邵年时,在时隔三日了之后,就接到了政府财政部机要秘书的通知与接待。
两个人在省厅办公室当中,就着初版的协议进行双方协商与洽谈。
在合作的条款,以及双方各自起到的作用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有来有往的商讨。
就在双方对于协议的推进速度感到十分的满意的时候,原本挺安静的办公走廊上,却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暴呵嘈杂之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王,小王你出去看看,没看见我们这边正是谈判的关键时刻吗?”
负责此次协议磋商的人,是曾经就读于美国商学院的留学归国高材生。他跟随在廖先生的左右,是经济顾问,更是诸多财务条款的提议人与起草者。
他在秘书科内的威望可不比旁人,商秘书既然都这么说了,做为下属的科员,可不就赶紧推门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这一推门可了不得了,这位小王助理愣是跟着喧闹的人群一直跟了有半刻种的时间。
等到他重新返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会议室的人,无论是他的顶头上司商特助还是意向合作人邵老板,都挂着一种十分古怪的笑容看着他呢。
“这,对不起大家了。”
“我也不是想出去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外面的问题已经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够解决的了。”
“在外面闹事的人是胡木生,他去的办公室就是咱们财务厅廖厅长的所在。”
“什么?”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两方面的人都坐不住了。
看着这两方的老大脸色不好,这位围观了大部分事件的小王就给大家简要的讲解起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胡木生说廖厅长在昨天的会议上已经指名道姓的骂了他的大哥了,今天还敢在报纸上直接发出一篇《革命派与反革命派》的文章,明显就是不给他的大哥面子。”
“说咱们厅长是给脸不要脸的伪革命家。”
“让他在报纸上公开登报道歉。”
“否则就要咱们厅长的好看,都已经上升到人身安全方面了。”
“这人又粗鲁野蛮,在办公室中大吵大闹,拍桌子瞪眼,到了最后是保卫科的那群人,四个人,生生把人给扛出去的。”
“就现在,你们瞧,还在政府大院底下朝着上边放狠话呢!”
顺着小王的提醒,邵年时就与商特助一左一右的站到窗户边上,撇开窗帘往底下一瞧,就看到一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在院子里跳着脚的骂呢。
几个安保人员也不敢下死手,这人前突后冲的,好不神奇。
这让邵年时倍感好奇,不由的多问了一句:“也没听说咱们南方政府当中有名为胡木生的高官啊?不知道这位是?”
商特助苦笑一下:“广州有名的地痞流氓,仗着他哥哥的名头,跟咱们这个地界上的青帮竟是干了一个旗鼓相当。”
“道上的人因为他的不讲究,就把他的诨名给叫成了糊涂生。”
“他最喜欢别人叫他胡爷,说是跟他大哥能区分开来,省的旁人都不拿他当个人物。”
邵年时更好奇了:“那他大哥是哪一个啊?”
说到这里商特助都忍不住的往走廊上望了一眼:“现任政府议员胡宜生。”
“哦……”明白了,那天舞会上与孙科一起过来接触他的右派代表人。
可是那个人别管内心里从事着什么政治主张,但是这个人的气质外貌还是相当的唬人的。
与其一对比,他的这位弟弟就不像是亲生的啊。
大概是邵年时的眼神太过于明显,商特助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虽然自己是位商业精英人士,但是也依然阻挡不了人类喜爱八卦的特性,于是这位商特助特别贴心的又补充了一句解答:“两位是同父异母……”
这就明白了,大房的和姨太太的,说不定也不过是个外室的孩子,所受到的教育与培养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但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连带关系却是怎么都扯不开的。
这胡宜生在政府内的地位随着竞选失利以及党派内部的挤压,的确是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态势之中。
若是胡宜生倒台了,那么依靠着胡宜生的地位才能横行霸道的胡木生,怕是立刻就要被打成原型,旁的不说,只青帮一家,就能让他这个糊涂生好看。
你说他心里怕不怕,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的心中又恨不恨。
其实这件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若是没有人在胡木生的耳边说些什么,一个地痞流氓又怎么会关心一张时事新闻为主的报纸,以及只有政要们才能明白的党内职位的变动呢。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虚伪。
只要在明面上没有涉及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