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自己索性就服个软?
毕竟自家的母亲在自己打算外出闯荡的时候就在耳边教导过自己,若是碰到了庞然大物绝技不是对手的敌人,万万不可直面力敌。
不若退之避之,示敌以弱。
待到敌人放松了警惕,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中露出了弱点,再攻击其弱处,以求取得最后的胜利。
但是这一条,在现如今这个情况下又不合适了。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被敌人的假象给蒙骗了啊。
扮猪吃虎,装成如此相像的,怕是只有济城初老爷一人才能做到如此吧。
而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已经明了,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上门,怕是要让出很大的一块利益割舍于初家,他那宏济堂的生意才能全身而退。
而自己当初北下拓展的野心,怕是还未曾实施,就被掐死在萌芽之中了。
到时候,他辛苦半天立起来的宏济堂,怕是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是现在的他能壮士断腕舍弃这曾经到手过的利益吗?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脸上就露出身不由己的苦笑。
他们乐家之所以冒险南下,究其原因还不是主家三房分家分号,分老库的分家所致嘛?
家族庞大了,枝繁叶茂的同时也裹挟了枯枝败叶。
搅合的这大树的主干日渐萎靡,有了病变衰败之势。
现如今当家作主之人,明面上是乐镜宇的爹,实际上却是他那在背后操控的娘。
他母亲说过了,乱世之中,传承为重,形势越发的严峻,当以分枝单活为重。
不会过分引人注意,也不会因为一支儿灭族而断了全家的传承。
可这家要分,它需要钱。
政府换的太勤,对他们这些世代没沾过军政的商人们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在北平的铺子里挣出来的,还没有一大家族老老少少的花用的一半。
若是想要将这个家分利索了,分明白了,他就要扛起乐家少爷的宿命,为自己这一房挣出足够的银钱出来。
现在还不是退缩的时候。
能屈能伸是他的本事,到时候见机行事罢了。
打定了主意的乐镜宇就朝着对面的曹局长苦笑了起来。
在对面二位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缓缓的站起身来,还是特意的拜托了二人一次。
“我明白了,我与曹局长乃是莫逆之交,为难朋友的事儿我乐镜宇还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我那财务是着实丢了的,只是曹局长另外一位朋友所托的事儿您办成了之后,麻烦曹局长派人再将我的财务追回来吧。”
“毕竟那箱子当中的现银不少,各类票据,契约,以及贴身用物很多。”
“当中有些东西对于我乐镜宇还是很宝贵的。”
“万望曹局长能多多用心啊。”
说完,还没等曹局长应承,这乐镜宇又变回到了他原本霸气豪迈的性格,对方还没做事儿,就先把谢礼给做完了。
然后还没等着曹局长挽留,他这人就离了局长休息室,脚下不停,径直下了楼,直接离开了济城警察局。
快到丁秘书想要尾随着乐七爷出来送送,再表示一下这事儿的为难之处的机会都没给留。
也瞧得那坐在座位上的曹局长为难又尴尬的耸耸肩膀,用双手搓了两下自己的脸,对着无功而返的丁秘书笑了:“你说我这局长当得,憋屈不憋屈?”
“都说警察局是政府的执法机构,我看我这个警察局长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军阀老爷的狗!”
“是那些有钱有人的大商人的家丁。”
“我他娘的啥时候有过自主执法权了?”
“人都说我曹碧昌爱钱,可他娘的又没人有人问我,我到也想爱权,也想着好好的管上一把事儿啊。”
“可他们谁让我踏实的干了?是都觉得我这警察局就跟喝茶的茶馆子一样了,那是谁家有事儿都来找我喝茶。”
说到这里的曹碧昌就拍着自己怎么吃都肥不起来的肚子,带着一种哭腔跟自己的秘书诉苦到:“你看我这肚子,可劲儿的刮,能刮出三两肉来吗?”
“那是因为他们一有事儿就只找我喝茶,一喝茶可不就刮油吗?”
“我这个警察局长,甚至连一顿饭都混不上,因为他们说的那些事儿,都不需要吃一顿饭的功夫,人家喝一杯茶就能给吩咐完喽!”
“哎呦喂我这个他娘的……”
憋屈啊……
丁秘书在旁边帮他的局长给补充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两个人也只能轻叹一声,对着偌大的休息室,继续自己的不作为了。
因为那位特意上门拜访的曹姓商人说了,替初老爷拔刀一次。
就冲着有人敢在济城这个地界上与初老爷争锋这一条,他这位曾经受过初老爷大恩的有良心的商人,就不能袖手旁观。
旁的也没什么的,就是让那乐家的七爷着着急。
等到过了明天,曹局长愿意做什么,帮不帮那个小子,就全凭局长决断了。
得嘞,初家势大,可见一斑。
初老爷一言未发,乐家七爷稍微做过了一点,就有人充马前卒,为其冲锋陷阵了。
而这位对手还未曾出招,就先小损失一笔的乐镜宇,现在也只能回返到自己的小院,由人再备一次行李了。
这一来一去,一个多时辰耽搁了。
等到乐镜宇特意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役同他一起出了门奔着郑家公馆而去的时候,他就与郑公子派出来的人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