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军军声音都哭得沙哑了，无力地叫着爸爸。慢慢抬起手，准备去拉包工头的手:“爸爸，别走……”
看见这一幕，心脏疼得无法呼吸。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我赶紧吸了吸鼻子，将孩子护在怀里，转身背对着我包工头和老黑，轻拍着孩子的脊背柔声说道:“军军听话，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是爸爸不会忘记军军的，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军军……”
军军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弱弱地问道:“那……爸爸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答案很残忍，但是我不想欺骗这个孩子，让他抱着虚假的期待。
“爸爸不会回来了，像妈妈说的那样，爸爸死了，不要我们了对吗？”军军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眼底清澈透明不掺一丝杂质。
这么小的孩子，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么？
我抬头看着天空，努力将眼眶里的湿润压下去。这才低头看着军军，笑了笑:“军军听不听爸爸的话？”
“嗯！”军军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写着坚定:“我听爸爸的话。”
“好！”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听爸爸的话，以后好好学习，成为像爸爸一样厉害的人好不好？”
“好！”军军点了点头，小脑袋趴在我的肩膀上，不舍地看着包工头:“爸爸……”
稚嫩的声音再次叫了一声爸爸，包工头再也崩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爸，别哭……”军军朝他抬起小手，似乎是想让他抱抱。
老黑走到我面前，弯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笑了笑:“这孩子真可爱。”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黑轻轻握住孩子的手腕，伸出食指在他手臂上轻按了一下。孩子手腕上立刻出现一个黑点，这个黑点的形状很奇怪，有点像……一朵还未盛开的花。
老黑又走到包工头面前，右手轻拂过他的肩膀。包工头肩膀上也出现了一个黑色图案，跟军军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阴阳轮回，一切皆有定数。一个魂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或许……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存在于世间，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老黑笑了笑，低头看着地上的包工头:“时间到了，走吧。”
老黑面色如常，像是见惯了人世界的生离死别。
包工头不舍地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军军，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
“爸爸……”军军挣扎着想从我怀里跳下去，我赶紧将他抱紧，挡住他的视线。
包工头再次看了看军军，跟着老黑离开了……
孩子不再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我:“爸爸走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嗯！”
“砰~”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军军小小的身体开始颤抖，一脸恐惧地看着二楼。
“军军，别怕。”我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别怕，没事的。”
“那个叔叔……”军军颤巍巍地抬起小手，指着二楼窗户的位置:“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