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孙女,一会儿叮嘱着兰若,丹药的使用方法。一会儿又拿着合四季的药膳单子,解释给兰芝听。
眼眶不由得渐湿,叫来孙女摸着她的头,却泣不成声。陆如雪不忍祖母伤心,可自己也舍不得亲人,想劝却感觉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不停的拿着帕子拭泪。
云氏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还是唐氏强忍着离伤,出声来劝。又赶上老太爷进门,太夫人这才止了泪。
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陆如雪回院后,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天黑后,云氏拿着个锦盒来见女儿。
脸上羞色一片,陆如雪不问也知,母亲这是来给她“上课”来了。她也只得装出几分不解的羞怯来。
依着云氏的性子,哪会真的向女儿仔细解释什么,不过是把一本春画册塞给了女儿。叮嘱她新婚夜,一切都听新郎官的便好。
若是疼的紧了,也不要大叫出声要忍耐,免得被门外听房的妈妈给听了去,传到燕王妃耳中,是要失了礼数的。
陆如雪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依礼制,还有“听房”妈妈,专门守在洞房外。一是怕新郎官太猛浪,而吓坏了新娘子。二是万一新娘子在成亲前,便已失贞,这些听房的妈妈,甚至通过声音,便能判知一二来。
陆如雪越听母亲解释,越是觉得难堪,那可是自己的隐私,怎么能随便叫什么人就给听了去。这和tuō_guāng了在人家面前表演,有何不同。不是说古人保守吗?连“听房”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也算是保守?
这也怪不得陆如雪不知,在寻常百姓人家,听房的多是家里的后生,闲来无事听听墙根,事后用来打趣调侃。可嫁给皇室宗亲,却又不同,这“听房”反而成了礼制。
等母亲走了,陆如雪这才打开锦盒细瞧。除了刚才母亲塞给她的那本《春画册》外,还放着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的“春宫瓷器”,开裆的“亵裤”,绣有花边儿的“白绢帕”、甚至连“春药”和“银托子”这种东西都一应具全。
别的东西,陆如雪都还好理解,可这“银托子”,陆如雪是有看却没懂。不知到底是作何使用的。可这种事,也不好再追着母亲去问,只得叫来采月。
打听方知,这东西根本就是给穆玄阳准备的。不由得羞红了脸,将那东西给捡了出去,可又不敢随便弃置,思来想去,便又放了回去。命采月将东西收进箱笼最底下,她是死都不会拿这些东西出来用的。
本来她于这种事,虽羞于启齿,可也不是没见过。反而看了这些东西后,她更多的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多了几丝不该有的情绪在心间悱恻缠绕。
穆玄阳这会儿也在看书,不过看的可比陆如雪手里的那些《春画册》更为让人动情。
他手里从没少过这些书册,之前看时,倒也没什么感觉,可一想到明天便可迎陆如雪进门,这心里痒痒的,一股邪火在腹间乱窜,压都压不住。
只得命剑锋备了冷水,给自己降温。他可不敢此时偷偷去寻陆如雪,只怕自己把持不住,害陆如雪入府后被人诟病。
北平燕王府也早已布置妥当,燕王妃看着儿子的婚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连小儿子都要娶亲了,她不服老都不行了。
古人医疗条件差,嫁了人的女人,又少出门不喜运动,所以能活过古稀者,是少之又少。而男人纵欲过度,乱服丹药助阳,活过半百的更是不多。不过古人十五便视为成年,可行周公之礼,甚至有十四便已作父母者。
所以燕王妃觉得自己老了,可依陆如雪来看,这些不到四十的女人,都算是年轻的,更何况这些命妇,养尊处优很会保养,看上去并不显老。
出了婚房回院,便见长媳来见,“儿媳选了对喜上眉梢的发钗,作为给弟妹的见面礼,只不知合不合适,想着请婆婆给拿个主意?”
“你倒是舍得,这两年和田出的玉虽多,但好玉可是越发的少了。这发钗玉质温润,一看就是早几年出产的。”
对于这个出身彭城侯府的张氏女来,燕王妃还是大为喜欢的。张氏是指挥使张麒诚的四女,聪慧贤淑,待人和睦。且入府次年,便诞育麟儿,如今长孙已长至三岁,燕王世子妃之位,已是稳如泰山。
自然待陆如雪这个准弟妹,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真诚来。
“弟妹是远嫁,又是新妇入府,身为长嫂,总不好拿些小玩意儿当见面礼。”
张氏手里的好东西还真的没有陆如雪多,一是她在家只行四,上有三个嫡出的姐姐,当初嫁给世子穆玄炽时,一多半的嫁妆都是燕王府给的聘礼。
好在这个儿媳是皇上亲自为燕王世子选的,燕王妃倒也没在嫁妆上,多有为难这个儿媳。
所以张氏初听说,这个弟妹出身比自己还低,父亲不过是新科状元,七品知县,原也没打算拿这么好的东西当见面礼。
后来听说,陆如雪要在太傅府出嫁,多方打听才知,太傅府三房人,也才得此一女,便临时改了主意,怕拿出的东西不好,被陆如雪小瞧了她这个世子妃。所以燕王妃眼中贤淑的张氏,只怕也未必就是那表里如一之人。
婆媳两个在这里商议着给陆如雪的见面礼。远在京师的陆如雪也在整理着,认亲时要送给各人的礼物。
她辈份小,出身又不高,这见面礼便只是些绣品,可除了给燕王夫妇的,是她亲手绣的,剩下的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