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这样的人家,新媳妇进门,当然是不需要伺候公婆用膳,立什么规矩的。
全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大老爷这才出门进宫。各人也都回了自己的屋院。今儿早朝,陆承祖告假,想着应天府必然将案子承到了刑部,等着会审。
皇上那里也应该得了消息,他进宫也是想打听看看,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而魏国公并未告假,徐辉祖一大早就换了官服上朝。只是眼见散朝,仍不见人出宫。
太夫人假称困倦,只留了两个孙女相陪,让唐氏领着徐竺英,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杨氏和云氏,也都遣回了各自的院子。
古代没有蜜月旅行一说,结了婚第二天,该述职的述职,该应卯的应卯。哪有现代人舒服,还休什么婚假、产假。
等人都走了,太夫人这才正了正身子,冷着脸看向陆如霜。
“原想着你抄了这些日子的佛经,应知重重无尽事事无碍,晓因行果德之理。却不想全是枉费心机,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既然你仍执迷不悟,不知悔过,那以后便留在屋里,继续参经理佛,以净其心。兰月,你好生伺候二小姐。且去吧!”
太夫人竟当着大孙女的面儿,教训起了二孙女。最后一句,分明是让兰月好生盯着陆如霜,别让她再偷溜出院。看来不只陆如雪已知陆如霜,昨儿去找过徐竺英,就连太夫人也得了消息。
“祖母!”陆如霜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可看着祖母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的不耐,只得垂泪不甘的离开。出门前与陆如雪擦肩的一瞬,眼刀如锋,恨不能刮下一层血肉来。
陆如雪像是无感一样,只是看着祖母。可心里对陆如霜的提防,也更深了一层。
“嗨!可惜了你二伯一家,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还如此不争气。”见祖母伤感,陆如雪忙凑近好言安慰。
心里却在呐喊,“她不是二叔的女儿。”可眼下证据不足,多说无益。
唐氏这边正在训话,她这也不是第一次当婆婆,有些话是要说个明白的。
如今两个儿媳,按理她和这个二儿媳的出身最近,脾性也相投。可因着之前的事,她这心里却更偏重于大儿媳平氏多一些。
且长子未来要执掌一府,平氏又生了陆恒诘这个长孙。
“你未进门前,就听说你与如雪那孩子很是亲近。趁着她未出嫁,你们多走动走动也好。”
“虽说以后,这府里是你大嫂掌事。可我只得了崇文、崇武两个孩子。府里的事不能都指着平氏一人,你也要跟着学起来,将来也好和她共事相商。”
“…。”又说了府里的规矩,以及注意之事。末了提了一下明日回门的事,商定了一下回门礼。
“崇武性子急好冲动,你多劝着些。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这些至圣先贤的道理,你要用心记在心里。”
见徐竺英态度恭敬,连连点头,唐氏的面色也越来越缓和。又问了院里可缺什么。徐竺英只说劳婆母费心,一切都很是妥当。这才放她回了自己的屋院。
陆崇武担心妻子,今儿倒是没出府去国子监,而是留在院子里。见徐竺英回来,拉她入内私话。
两人都是初尝jìn_guǒ,屋里虽换了新被褥,可昨晚的那份迤逦,如仙曲绕梁,久荡不散。
这会儿被陆崇武拉着手,徐竺英更是满脸的羞红,不敢看他。
“婆母待我很好。”别的再不肯多说。
昨儿应了血光之灾,若说母亲心里没有一丝芥蒂,陆崇武又怎会信。可也知这些事,他帮不上忙,若是说的多了,反而让妻子难作。
只得在心里发誓,以后定要好好护着妻子,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万事都有我。若你心里不顺,就去找堂妹。你与她原就亲近,她鬼主意又多,就连祖母都能哄得开怀。”
“嗯,我知。”这才将昨天陆如雪来看她的事,和陆崇武讲起。昨儿两人都有些放不开,如今有了肌肤之亲,话也多了起来。自然也提到了陆如霜。
“二堂妹那里,不来往也罢。祖母的意思,等明年春,便要送她回祖宅,将来寻个殷实些的人家,嫁了便是。”
话说的全没半分亲情,像是在丢一件不要的玩物。不过徐竺英原就不喜陆如霜,夫君如此态度,正合她意。
“我这里都好,你有事自去忙。等小姑回院,我自会找她去说话。至于大伯嫂那里,我也会常去走动。母亲说的对,你与兄长一母同胞,互为依靠,我们妯娌间,也应常走动,建立感情。”
“知你明理,我便也放心了。”陆崇武不好久不出院,那样只会让徐竺英,被下人们取笑。若是传到母亲那里,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古人不益啊,好容易结了婚,却还要守着白日不能宣淫的大道理。不能由着性子,想什么时候恩爱,就什么时候恩爱。
不过这些放在陆如雪这里,却是行不通的。只要穆玄阳想,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会拉着陆如雪,亲热一番。
当然是发乎情止乎礼。好在都会避人耳目,不然就算是四采,怕也承受不起这份刺激。
等到晚膳前,大老爷陆承祖才带回消息,皇上下旨已将剌客问斩。汝宁公主抵死不认。为此还上吊已保清白。
皇上年迈,不愿晚年还要杀亲以换名声。所以只将汝女公主禁足于内宫之中,非得传召不得出宫。
至于死伤离难者,自有应天府尹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