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侯要求陆如雪下车检查,陆如雪怕多生事端,所以假称自己脚上有伤而拒绝。
一句话尽,且不管闯入者如何决定。先一伸手,将身旁的帷帽和面巾,穿戴了起来。
车外一时间没了声音。金朝阳紧了一下眉头,上下打量着,守在车外的陆峰和陆府的两个护院,想从三人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可三人都不知情,面色平静,又怎会让金朝阳看出什么不妥来。
车上之人没想到陆如雪会真的打算帮他,又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手上一翻,收了抵在陆如雪咽喉上的剑,一个翻身进了座箱。同时心中也记住了陆小姐的这份恩情,并在心里许下了承诺,绝不对无关之人提起此事。
采月和采星也不再犹豫,直接将箱盖,又盖了回去。将车厢内的枕靠等物,归置妥当。
见车架上还滴有血迹,也来不急擦拭,直接将垫脚的皮毛,铺了上去加以掩盖。
一切才刚准备就绪,就听见车外复又传来宣德侯的声音。
“陆府与金府,也算是故交。陆府三爷年初之际,还救了金某侄儿一命!”
“依着情份,金某自是信得过陆府为人,理该放行!”
“只是金某有旨意在身,不敢抗旨不遵,还望陆小姐成全。多有得罪之处,事后金某必登门致歉!”
金朝阳刚才之所以迟疑,一是因着陆府势大,他得罪不起。
二是承爵一事,原是他亏欠了侄儿。思及此,对陆府三爷,于数月前才救了侄儿一命,心中还是存有感激的。所以才没立马搜查,而是言语相商。
“宣德侯客气!即是奉旨办差,又何错之有!”
宣德侯先礼后兵,陆如雪一介小女子,无权无势,又能拿他如何。
“只是小女子腿脚实在不便!采星,去将车帘挑起来,让宣德侯看个仔细!”
陆如雪心中已有盘算,所以一边儿回话,一边儿将药箱打开。
拿出一瓶跌打酒,朝脚下四周洒去。借以掩盖住车厢中的血腥之气。
采星强掩下眼中的惶恐,这会儿由不得她出错。万一被这位宣德侯看出了什么,必然会引起怀疑。
毁的可就不只是大小姐一人的名声,甚至连陆府上下,也要跟着被彻查。
眼见大祸临门,采月和采星,都深吸了几口气。
甚至采星在起身时,觉得身体还是有些不受控,抖个不停。就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借腿上的疼痛,掩去心中的不安。
又看了大小姐和采月一眼,见大小姐一脸淡定的朝她点头,这才感觉胸中有了底气。
躯身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将车帘高高的挑起。
“奴婢见过宣德侯!”采星一边儿打帘,一边儿给金朝阳行礼。
车厢本就不大,车帘又被挑的很高,车内是一览无余。
金朝阳也明白,不能逼人太甚。只得下马近前一步,先是朝车厢里望了一眼。
鼻间跌打酒的气味,是扑面而来。他这才相信陆小姐的话,又看了采月一眼。
从采月和采星的神情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这才看向了穿戴整齐的陆小姐一眼。毕竟车厢里一共三位女子。只看身形,也知披风帷帽下的,不是他要缉拿之人。
抱拳朝陆如雪复又施了一礼,“得罪了!”
“不敢!”陆如雪也俯身回了一礼。
“小女子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怕府中祖母、母亲等的心急。若是宣德侯已查验清楚,不知可否放行?”
金朝阳看不见陆如雪的脸,只能听声辩人。这陆府的小姐,语气波澜无惊,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
要知陆府不是宣德侯府,是文官出身。府中女子不擅武艺,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宣德侯已近而立之年,又久经杀场,凭他的经验阅历来看,陆府的马车上,若是藏有歹人,车上三个小女子,断不会如此平静。
特别是这位陆府的大小姐,如今不过金钗之年。虽说才名在外,可以弱龄之姿,断不会有如此胆气才是。
所以见陆小姐所请,就顺了其意。点了一下头,朝身后封街的官差一挥手,示意放陆府的马车离开。
采星这才复又施了一礼,从容的将车帘放下,钻进了车厢。
陆峰也朝宣德侯施了一个大礼,这才叫上两个护院,赶着马车朝街的另一头而去。
从街头尽处转右,再行过几条街市,就是近皇城近边的东坊。此去一路即可安然返回陆府。
金朝阳等陆府马车转出南街市,这才一招手,叫来两个官差。
“暗中尾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声张,速速回报!”
“是!”官差领命,跑步追着陆府的马车而去。
放下车帘之后,采星整个人就跌坐在了车架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采月更是急的眼中泛泪,拿手捂着嘴,这才勉强忍住,没有哭出声。
等到马车驶离南街,陆如雪这才叫采月和采星将闯入者放了出来。
可却没有急着让其离开。而是从药箱中摸出一包止血的外伤药,递了过去。
“这是外伤止血的药,你拿去!再过两条街,马车会驶入一巷弄,路口不远处有一大树,你于那时借树离开!”
不等来人称谢,陆如雪对着车外吩咐道。
“陆峰,想办法把护院支开,注意后面,别让人盯梢窥探了去!”
陆峰早就听到车厢里的异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