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宣德侯的遗孀伍氏,不知所谓何事,突然来陆府求见三夫人。陆如雪不放心,命春露跟着母亲去了外院。
这才向哥哥陆崇宇,打听起他发病的经过。一问之下方知,陆崇宇发病,全因行善而起,不仅心头一阵唏嘘。
“哥哥兼爱,倒与那东郭先生一般无二,当真是博爱天下唯伤己身!”
陆如雪真不知该说陆崇宇什么好。前世常听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当真是有其道理的。
“下次必不敢如此莽撞了!好妹妹,不气了好不好!”
看着陆崇宇一脸的病容,却强打起精神哄着自己,陆如雪哪里还能真的与他置气。
正巧见陆林端了药进来,就手接过亲自喂哥哥喝药。
陆崇宇就知道,妹妹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心疼他。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脸享受的等着妹妹喂他。
只是还没喝上几口,就听见小院外传来采星的声音。采月忙起身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就黑沉着一张脸跑了回来。
“大小姐,金府的少爷也得了瘟疫,伍夫人这会儿正跪在外院,求三夫人救命呢!”
春露急着递话进来,就是怕三夫人一时心软,将事情给揽了下来。
采月也觉得,伍夫人这般也太强人所难了。她儿子生病,却硬要陆府出面医治。
“这可如何是好?伍姨母与母亲是自小的情份,如今家中又仅剩金家表弟这么一根独苗,母亲那里只怕是不好拒绝!”
“可这万一要是救不活,伍姨母必会心存怨恨。可若是不救,两府从此就结下了嫌隙。这般进退维谷,可要如何是好?”
陆崇宇听了消息,也跟着干着急。这病有多难治,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自是不愿见妹妹再为了外人而如此辛苦。
更何况他听妹妹说过,这病没有十足的把握痊愈,还要看病情症状而定。
所以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当真是势成骑虎进退两难。
“嗨!”陆如雪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朝窗外望了一眼。
在陆府之中,她常有惊人之举,道旷世之言。可那只是为了能在这大宅门中,多争取一丝自由的空间。
可离了陆府,她一向的准则都是,韬光晦迹圭角不露,为的就是不愿招惹世俗事非。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如今即便是她躲在这内院之中,仍是祸从天降不请自来。
“算了,多想无益。”陆如雪在心里暗示着自己,这才转回头看向陆崇宇。
“既然伍姨母求上了门,若是母亲不答应,只怕不只是金府,就连宣德侯府与陆府,至此也会行同陌路,甚至结下怨恨!”
陆如雪提到宣德侯府,陆崇宇的眉头拧的更紧,新承袭的宣德侯,虽说只是金表弟的叔父,而且两房暗有不睦。
可若是坊间传出,陆府于此时对前宣德侯的儿子见死不救,不仅损了陆府的名声,只怕宣德侯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这关系着侯府的颜面。
虽说这件事上,陆府就算是真的见死不救也并无过错。可难就难在人言可畏,再信而有证的事实,也架不住枉口嚼舌污蔑诽谤。
“采月,去命采星给春露传话。请母亲进内院,就说我有事要与母亲相商。还请伍姨母稍待片刻!”
见陆如雪似要点头答应,陆崇宇不由得不安起来。
“妹妹,你有好几天都没合眼了。若是再照顾金家表弟,这身子怎能吃得消?”
“且那金家表弟,说到底也是外男,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怕会累了你的名声!”
“要不还是让母亲将事情推了吧?不就是一个宣德侯府,难道咱们陆府还怕了他不成!”
见哥哥一心为自己着想,陆如雪没来由的心里一甜。
“哥哥只管安心将养,这件事就交由妹妹来处理吧!快把这药喝了,再不喝都放凉了!”
陆如雪将药碗递给站在一旁的陆林,朝陆崇宇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走出了小院的东厢,去门口等母亲和父亲过来。
果然不一刻父亲就陪着母亲快步进了内院,来到小院门口,还没等陆如雪开口,父亲先一口回绝了伍氏所请。
“再怎么说,那伍氏也不该求到咱们陆府的头上!”
“要知这可是疫症,不是什么头痛脑热的小毛病。这事还关系着女儿的名节,是万万不能应承的!”
云氏是一脸的不知所措,一想到刚才,伍氏肝肠寸断的哭跪在她的面前,她这心就一揪一揪的痛。
可若是因为此事而累了女儿的名声,她要如何向公婆交待,如何对得起女儿的一片孝心。
“如雪,要不母亲就推了你伍姨母。这事再怎么想,终究是有欠妥当!”
见父母都只是为着自己而担心,全没在意什么宣德侯府和金府,陆如雪心里更是一暖。
可父亲、母亲可以不在乎,她却不能。
当初她学医时,就在祖母面前发过誓。身为陆家的女儿,事事以陆家荣辱为先,处处以亲人安危为重。
如今这件事处理的好,陆府与金府即是结下了深厚的交情。
可若是处理不好,那就是结下了仇怨。她不能眼看着陆府因此而竖敌。
“父亲、母亲,请听女儿一言!”
陆如雪带着面巾,陆承耀夫妇看不到女儿的表情。可听其语气,也知女儿此刻心境很是平和,并未因此事而纠结苦恼。
“金表哥不只是前宣德侯唯一的嫡子,也是其唯一的子嗣!”
“而京师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