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宇带着礼物随母亲到金府拜访。金逸宸借此邀其书房一叙。陆崇宇从随侍的小厮手里捧过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送给了金逸宸。
“金表弟才来怀远县城,如今又不方便出门会友。为兄想着怕你寂寞,就带了一副棋过来,你留着闲来无事的时候,和府里的兄弟们对奕一番,好一解课业之苦闷!”
陆崇宇拿来的正是陆如雪做的“军棋”,为着这他一大早就跑去“典药园”找妹妹帮忙。
“哥哥好端端的怎会想起送这个?”
陆如雪倒也不是反对陆崇宇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朋友,更何况这个棋她当初做了五副,一副送给了陆崇宇,一副送给了二堂兄陆崇武,如今手里还存了三副。
“好妹妹,你也知哥哥没什么可拿的出手送给金家表弟的。伍姨母毕竟和母亲情义深厚,总不能拿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相送。没的让伍姨母误会,以为如今她们失了势,咱们便小去了人家!”
陆崇宇这话倒是提醒了陆如雪,命采星去开了库房,取了一副“军棋”交给他。
“哥哥送就送了,妹妹也觉得这个东西对金家表哥有用。但有一点,不能提这东西是妹妹做的,不然可有私相授受之嫌!”
这古代封建的很,女子是不能送男子东西的,哪怕是些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也是不行的。
“这是自然!”陆崇宇当然知道避讳,这可关系着妹妹的名声呢。所以陆崇宇将东西送给金逸宸,却只字未提陆如雪。
“这棋好生奇怪,敢问陆表兄,不知怎么个玩法儿?”
金逸宸一心练武读书,本对这些玩耍的东西不敢兴趣,可这棋看上去就像是布军图。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
陆崇宇将玩法详细的解释了一遍,还与金逸宸对弈了一番。
“陆表兄,这可是好东西,对表弟是大有用处,多谢表兄馈赠!”金逸宸一礼到底,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感激陆崇宇。
“不过是副棋罢了,金表弟何需如此客气!”
陆崇宇心里高兴,金家表弟的反应和他当初想的一样,这东西果然是习武之人更为中意些。因为一副“军棋”,使得二位少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云氏这次来,坐了足有小一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带着儿子回了陆府。
伍氏将人送出了府,这才听儿子说起,陆崇宇送了一副“军棋”给他。
夸陆崇宇家风严谨、待人以诚,让儿子多与陆崇宇来往,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云氏的儿子,会像自己与云氏这般,结为异姓兄弟。
而回到陆府的云氏,却是一脸的愁容,神色间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怒气。陆崇宇不明就里,以为母亲是和伍姨母有了嫌隙,忙命人去请妹妹过来开解母亲。
陆如雪来之前,已听采月说起哥哥的担忧,所以进了“四宜园”,未曾像以往一样,寻了张椅子坐下,而是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母亲今儿去金府,可是坐了好久。必然是和伍姨母说了好一会子的体己话,女儿来时配了消渴茶,母亲尝尝看!”
“好!还是母亲的女儿最贴心!”云氏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这才和女儿说起今天去金府的事。
“嗨!”一想起今天和伍氏见面,云氏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金表哥,如今倒是上进,你伍姨母也算是有了盼望!”
“可这金府里与咱们陆府又不同。虽说同为祖宅,可金府里住着金氏一族不少的宗亲,你伍姨母如今带着儿子,倒像是借住在金府的客人一样,又岂能静心养病!”
从母亲的感慨中,陆如雪大概明白母亲因何而气怒,朝哥哥摇头示意了一下,让他放心,母亲不过是在替伍氏不值,而非与伍氏有了误会。
陆崇宇这才放心,也不在内院久留,而是去外院帮着父亲做事。他今天吃了午膳就要回青山书院,所以只有上午的时间可以跟着父亲学习。
儿子走了,云氏也少了些顾忌,毕竟内宅的事,还是不要让儿子听到的好,免得分了他的心,影响了课业。
“你伍姨母未嫁前,那性子也是傲骨嶙嶙誓不服输的,可如今却要寄人篱下强颜欢笑。母亲看着,这心里又怎能不替你伍姨母难过!”
说起这些,云氏眼眶就有些泛红。陆如雪忙出言安慰。
“母亲别难过,只要金表哥能发奋自强,伍姨母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虽说伍姨母现在没了一品诰封,可再怎么说也是三品的淑夫人。金府宗亲虽多,可府中却无人为官,而且就算是为了宣德侯府的颜面,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的!”
“这倒也是,其实金府的那些人倒是还好,毕竟受了宣德侯这么些年的恩惠。只是你金姨父在世时,还曾纳了二房的妾侍。如今也跟着你伍姨母一同扶棂返乡回了祖宅!”
云氏一提起“妾侍”二字,明显脸色又阴了几分。“如今你伍姨母还要拿自己的嫁妆,侍养着这二人。母亲想起,就替你伍姨母委屈!”
陆如雪总算是明白母亲为何会面露怒意。陆府的男子不喜纳妾,所以府中的女人也最见不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侍。
如今看着自己的姐妹,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来养着那些曾与伍氏争宠的妾侍,这心里又怎能好过。
“母亲可问过伍姨母,这以后要如何安置这二人,又有何打算?”陆如雪相信,以伍氏的强硬,应该不会由着这二人吃她的喝她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