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一百瓦的灯泡照在向军的脸上，
向军哪里敢抬头，他低着头坐在犯人座位上，强光把他的那张黑脸照得乌青乌青的，看上去格外丑陋。
叶天、庄梦蝶和小张严肃地坐在他的对面。
叶天把桌子一拍，厉声道，“说吧，昨天上午九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旧货市场，帮人家拉东西。”
“瞎说！你是不是去京都外国语学院了？”
向军道，“我没去。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老婆。”
叶天把桌子一拍，厉声道，“还要撒谎是吗？我们已经调查了你跟丁磊的通讯记录。昨天上午八点多，你受丁磊的指使绑架刘真真，我们已经查到丁磊当时把刘真真的照片和手机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
向军的头压得更低了。
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来，低声道，“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叶天走过去，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他，并帮他点着了。
向军美美地吸了一口，低声道，“好吧，我说。这事全赖我不好，是我贪财，丁磊说让我绑刘真真，事成之后给我十万。我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
叶天点头，“你接着说，绑了刘真真之后，你去了哪里？”
向军道，“绑了刘真真之后，我发现她其实很聪明，很快，她就发现行车路线不对，因为我并不是朝朝阳医院的方向开的。于是她立刻吵吵起来，说让我停车，否则她就跳车了。我怕她闹起来不好收拾，就把她打晕了。”
“嗯，你接着说，打晕她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打晕她之后，我立刻给丁磊电话，丁磊说让我把她送到化工厂。”
“啊？又是化工厂？你送去了吗？”
叶天和庄梦蝶齐声惊呼，再次听见化工厂三个字，心里的惊讶和震撼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向军结结巴巴地道，“当然送去了。因为我跟丁磊在电话里已经约好了，一旦得手，立刻就跟他联系。”
“继续说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赶到那里之后，丁磊还没来，他让我等他一会儿。他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赶到的。等他到了之后，我抱起刘真真放在他的车里，他就开车进了化工厂，然后我就自己回家了。”
“你当时没有跟着他一起进化工厂吗？”
“没有，那地方老死人，阴森森的。光是待在门口，我都觉得腿肚子转筋，既然他没说让我跟着，我乐得赶紧回家呢。”
“你说的全是真话吗？”
“全是真话。我现在后悔死了，丁磊答应我的十万块，还没给我呢。”
庄梦蝶厉声道，“想要钱也得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去赚取，歪门邪道永远只能害人害己。”
向军垂下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叶天道，“走吧，你现在就跟我们去一趟化工厂。”
向军大吃一惊，“时间这么晚了，居然去那么阴森可怖的地方？”
“是的，咱们得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
“救人一命？什么意思？你意思说他俩有生命危险吗？可是丁磊让我绑她的时候，没说要杀她啊？早知道他绑架那女孩的目的是为了杀她，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那我现在岂不成了协助杀人犯绑架被害者了吗？”
庄梦蝶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叶天道，“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丁磊从昨天到现在还是失联状态，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啊？怎么会呢？我帮他把刘真真抱进车里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呢。难不成丁磊进了化工厂那个鬼地方之后就莫名失踪了吗？”
向军大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庄梦蝶道，“走吧，别再说了，赶紧去化工厂吧。”
“等等，咱们这样去还不行，毕竟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最好让王局把特警队的人调过来帮忙。”
“也好，就咱们几个的确瘆得慌。”
小张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王局打电话，希望他还没睡觉。”
叶天道，“快去。”
不大的工夫，小张小跑着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还好，王局正在家里看书呢，还没睡觉。他已经安排了，说特警队给咱们派了二十个人，已经在警局门口集合待命了，让咱们现在就出发。”
叶天道，“走吧，咱们这就出去。”
小张押着向军，“走吧，咱们去化工厂。”
叶天的警车在前面带路，特警队的车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化工厂门口。
此时正值夜里一点多钟，天上的一轮残月照在阴森可怖的废弃厂房上，说不出的瘆人。
叶天把车一停，立刻惊动了旁边树上的乌鸦，一大群乌鸦呱呱叫着飞上天空，更增添了这里的恐怖氛围。
向军吓得啊地一声惨叫。
叶天啧啧两声，“你一个老爷们，大惊小怪个啥？”
向军不好意思道，“我天生胆子小，说实话，天一落黑，就不敢出门。”
叶天道，“不对啊，你绑架诱骗刘真真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现在咋变成小鸡子了呢？”
向军不敢言声了。
叶天厉声道，“走，下车。”
向军乖乖地下了车。
由于这一代灯光实在太暗，在场的众人全都打开了手电筒。
明亮的手电光照在向军脸上，把他那张黢黑的脸显得更加猥琐。
叶天道，“说吧，昨天，你是把车停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