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家别院回府之后的那几天,尽管范玥儿已经从徐明菲那边讨了不少的安抚之语,但她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时不时地就要差人去门房那边打听动静。
若是门房那边没有动静还好,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范玥儿私底下都得紧张小半天,生怕陈家的人会带着一大群人打上门闹事来。
对此,徐明菲看在眼中,却没有半点在意,自个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除了每天都去探望生病的范老太太,她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跟隔三差五便要来范府一趟的白老先生研究各种药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冯家别院发生的事情到底没有传得整个淮州城都知道,而范玥儿一直担心的陈家也并没有要来范府算账的意思。
当然,陈家那边也没有传出陈秀珠毁容这种消息,只说家中有人身体不好,所以才会找了不少大夫上门诊治。
就在这一切看似已经风平浪静之时,徐明菲难得的放下了手中时常研究的药方,拿着鱼食坐在池塘旁边的小亭中纳凉。
一小把鱼食落入池塘中,顿时引得池中的笨鱼们上前哄抢。
在范府中被喂得肥嘟嘟的鱼儿为了吃食开始在水面上你推我挤,鱼头鱼尾齐上阵,弄得池塘上溅起一阵水花。
正在徐明菲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之时,性格活泼的云儿步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还未走进小亭中,就语带兴奋地道:“小姐,京城那边来信了!”
京城来信了!
听到云儿的话,站在旁边伺候的红柳当即双眼一亮,眼睛下意识地就往徐明菲身上扫去。
果然,刚才还有些意兴阑珊,半倚在栏杆上的徐明菲已经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精神了几分。
“是谁来的信?”徐明菲从云儿手中接过信,还未细看,便顺口道。
“是二爷写给小姐的,大太太也写了信过来,已经送到太太手中了。”云儿想也不想地回道。
二哥给她写的信?
听到这个答案,拿着信的徐明菲不由一顿,低头凝神一看,那信封上的字可不就是徐文峰的!
“原来是二哥的信……”徐明菲低语一声,面上不显,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失落来。
云儿没有察觉到徐明菲的异样,还喜滋滋地道:“正是二爷!二爷不但单独给小姐写了信,还特意让人捎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说是二爷近段时间在京城中专程为小姐淘得的好东西,得知小姐来了淮州,就直接让人将东西送到这边来了。”
“二哥有心了。”徐明菲轻叹一声,便拆开信封仔细地看了起来。
算起来这还是她来淮州之后收到的徐文峰的第一封信,京城离淮州不算近,徐文峰的信也是从正常途径送来的,其速度自然是比不上某人……
想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音信了的某人,徐明菲心中不禁有些闷闷地,刚刚才升起来的一些精神头又不受控制地焉了几分。
兴奋完了的云儿的见徐明菲拿着信看了半天,不但一句话也没说,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高兴的意思,心中不由便有些纳闷。
“红柳姐姐……”见徐明菲没有注意自己,云儿便偷偷地蹭到了红柳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笨!”红柳没好气地瞪了云儿一眼。
“我怎么又笨了……”云儿颇为委屈地嘟了嘟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挨骂。
“你就笨!”红柳轻哼一声,瞧见徐明菲眼睛明明盯着手中的信,可眼神却早已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云儿一眼,低声道,“京城来信就来信,你也不说清楚就瞎嚷嚷什么,真是个不省心的笨丫头!”
“我哪有瞎嚷嚷,我不过就是……”云儿张嘴就要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好似这才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下意识地朝着徐明菲看了一眼,而后带着几分犹疑地道,“红柳姐姐,你说小姐……”
“笨丫头!”红柳再次瞪了云儿一眼。
领会到红柳话中隐含的肯定之意,这次云儿没觉得委屈了,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面上也跟着露出几分懊恼来。
都怪她!
一看到京城那边来信了,就急急忙忙地跑来报信,却忘了京城那边能来信的,除了徐大太太等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才是。
拿着信有些微微出神的徐明菲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红柳跟云儿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已经看完的信放到了一边。
想着应该给徐文峰也回一封信,顺带也给对方捎点东西过去,徐明菲当下也就没了在小亭中纳凉的心思,顺手将剩下的一点儿鱼食抛入池塘中,也不去看池中的鱼儿如何抢食,就起身回房了。
见徐明菲要走,一旁的红柳跟云儿自然不敢落下,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便抬脚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范老爷疼爱外甥女,徐明菲来淮州的时间不长,可从范老爷那里收到的东西确是不少,除开女孩子喜欢的各种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外,还有好些上等的文房四宝以及各种年轻男女都会喜欢的小玩意儿。
想起目前教导徐文峰的周先生酷爱收藏各种上等的墨,徐明菲挑了挑,便从一大堆的东西中挑出了好些上等墨,又选了一批就算在京城中也十分难得的物件,准备一起让人送到京城中。
未免徐文峰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