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干嘛自己闷在屋子里?”汪如玉轻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疼惜。
“王妃你又不是不知道,莹莹就是这种性子,平日里被我娇惯着,偶尔也就使使小性子罢了,坏心眼什么的却是没有的。如今被人……被人骂上门来了,她一个姑娘家,除了自个儿委屈又能怎么样?”柳茹呜咽一声,拿起帕子捂着脸,自责道,“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办法给她撑腰。”
“张夫人莫急,莹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莹莹任人欺负。”汪如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转而道,“前些日子身体不好,王爷带着我去了庄子上,没能及时收到你送来的信,可是又让莹莹受了委屈?”
听到汪如玉突然提起这个,柳茹脸上不由微微一愣。
关于她上次写去晋宁郡王府的求救信被肖荣插了一脚半路截走的事情,柳茹对此是分毫不知。
因此,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往日里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的汪如玉怎么会在她送去求救信之后连个回应都没有。
暗地里疑惑之余,她甚至还猜想过是不是徐大老爷身居高位,手掌重权,而晋宁郡王不过只是一个身为正职的闲散郡王,为了避其锋芒,这才对她们母女被欺负的事情置之不理的。
只是这个终归是猜测,汪如玉不出面给张莹撑腰,她不但没胆子再次写信去质问对方,事后写日常问安信件的时候,也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就连多提一句都不敢。
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汪如玉是身份高贵的郡王妃,而她不过就是靠着对方的面子才当上通判夫人的小人物罢了,只有装乖讨好人家的份儿,哪里容得她指手画脚?
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和张莹有着今天这样富贵舒适的日子,全都是沾了汪如玉的光,要是汪如玉从此疏远了她们,就以她顺利嫁入张家后仗着有晋宁郡王府撑腰,强硬的将张通判的两个亲生儿子送回乡下不管的举动,只怕张家那些老不死的家伙就不能饶了她。
这次林三奶奶逮着机会出乎意料的不顾脸面的上门大吵大闹,而她在暗恼之余又觉得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这才忍着没去安宁伯府找回面子,而是在给汪如玉的信中稍稍提了那么几句。
哪能想到这次汪如玉会如此给面子,接到信之后居然亲自来了信阳府,总算是让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既然汪如玉并未有疏远她们母女之意,柳茹也不管汪如玉的这番说辞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语带感激的道:“有牢王妃挂心,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就是小姑娘之间发生了点小摩擦而已。说起来也是我关心则乱的疾病乱投医,幸亏王妃没有收到妾身的信,要不然打扰了王妃休养,那我就真是万死不辞了。”
“你呀,就是太过守礼了。莹莹跟我投缘,我待她如亲女,上次没能及时为她做主,这次我来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汪如玉目光柔和的道。
“多谢王妃,莹莹能够得到王妃的青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得了汪如玉这句话,柳茹心底那最后的一点儿不虞也消失了。
过去的事情她无意多探究,眼前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正待她多奉承的汪如玉几句时,穿着一身素色衣衫,面上带着几分憔悴的张莹在丫鬟的搀扶下来了。
“莹莹拜见王妃。”张莹进门,红着一双眼睛,对着汪如玉规规矩矩的一拜。
汪如玉不等她拜完,便亲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扶住了张莹,眼带疼惜的看着精神不佳,似乎消瘦了不少的张莹,柔声道:“好孩子,无须多礼。快让我看看,怎么不过才几个月不见,你就瘦成了这样?”
“王妃……”张莹听着汪如玉那充满了关切的问话,鼻子一酸,就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能够为自己做主的亲人一样,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不哭不哭,我们莹莹长得这么漂亮,把脸哭花了可就不好了。”汪如玉将张莹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拿出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对方脸上的泪珠。
那种情真意切的疼惜,就好像张莹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
柳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醋意,只有满满的欢喜和得意。
她的女儿能得道郡王妃的喜欢,她又怎么能不高兴?
“莹莹,别哭了,王妃都亲自来看你了,你这么哭下去,岂不是让王妃担心了?”柳茹压下心中的喜意,面带关切的对着张莹道。
张莹看了柳茹一眼,并未立即止住眼泪,而是趁着汪如玉不注意的时候,母女俩飞快的交换了一个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在汪如玉的轻哄下,张莹终于止住了眼泪,通红着一张小脸,怯怯的看着汪如玉道:“王妃恕罪,是莹莹失礼了。”
“你这是受了委屈,何罪之有?”汪如玉轻轻的的顺了顺张莹耳边的发丝,沉声道,“那个林三奶奶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不过是个小人物,你不用担心,我定然让她亲自上门给你赔罪。”
“王妃……”张莹动情的喊了一声,接着哽咽道,“那天在安宁伯府上,我不过是在花园中偶遇了林小公子一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林三奶奶是听了何人的挑拨,无端端的就跑上门来乱骂我一通,累得爹娘都因为这件事情的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