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尔淳还仔细品尝了一下糕点。
这味道很纯正，而且齿颊留香。
若是走街串巷去叫卖，只怕是一天能卖不少钱。
莫以恒即便是要躲避追杀，可他不是一无所有。
正如江炳成说的，他江湖朋友一大堆。
难不成，这么多朋友里，没人肯借给他一文钱？
而且……
楼尔淳心想，做了乞丐，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可这糕点的味道，倒是让她想起一个故人。
再仔细看看莫以恒。
这眉宇之中，倒是有那位故人的风采。
“这味道不错，我很喜欢，”她淡淡开口，语气倒是舒缓了一些，“只是难为你，身为男子，还要下厨。”
多少人都认为君子远庖厨。
可实际不然。
若一个男子不能品尝到厨房辛苦，又如何心怀家庭，心怀天下。
莫以恒拱手说道，“您言重了。”
褚翠这才开口，“莫公子温润谦和，进退有礼，比起咱们大公子，也是不遑多让啊。”
“恒岂敢与大哥相提并论。”莫以恒说的谦虚，姿态放低。
褚翠却依旧是赞不绝口，“莫公子如此优秀，这以后不论是谁嫁给你，都是修了几辈子福气呢。”
江织梦如今生死未卜，她却在这里说婚嫁。
楼尔淳闭了闭眼，二房是真的不能留了。
莫以恒却是忽然跪下。
“老夫人，说到这个，恒有个不情之请。”
楼尔淳微怔，“你起来说话。”
“老夫人，此事到底是恒唐突，只敢跪着回话。”
褚翠在旁边帮腔，“母亲，看莫公子如此，定然是有大事，你先让他说说看。”
“那好，你说吧。”楼尔淳有寒芒闪过。
“老夫人，恒自从入府，就一直心悦梦梦小姐。”
楼尔淳双手猛地捏紧。
而此时，陆嬷嬷跟江炳成也走到了门外。
刚好就听到莫以恒的声音传来。
“从前恒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姐这样好的人。”
“所以，这份感情便是深埋心底。”
“如今小姐遭此大难，不知道是否能回来……”
莫以恒的声音略微哽咽，“所以恳请老夫人同意，让恒能娶江小姐为妻。”
“以免江小姐有个……她也能有个家啊。”
说到最后，眼泪滑落。
真真是感人肺腑。
谁都知道江织梦这一次必死无疑。
但他却愿意娶一个死人入门。
何等深情！
而且江织梦如今还没定亲，若是真的死了，就是无主孤魂，是没有供奉的。
与其有了死讯结冥婚，倒是不如在死讯之前找个良人。
“你可知道，若小梦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的妻子，只能是续弦。”
一般勋贵，谁舍得自己的女儿做续弦？
毕竟逢年过节上香，这续弦还要叫原配一声“姐姐”。
莫以恒再跪，“老夫人，恒是真心爱慕梦梦小姐，若是能娶她为妻，今生便不想再有其余的女人。”
“请老夫人成全。”
褚翠在一边傻了眼。
早在老夫人说“续弦”俩个字的时候，她就心里面不痛快。
现在这莫以恒还说要终身不娶？
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