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几日,罗芷萱出嫁。
罗家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喜事。
顾莞宁又未露面。
罗芷萱一心以为顾莞宁生了病,心中并未见怪。反正太子妃亲自前来贺喜,给足了罗家体面。等日后成了亲,再去太子府走动就是了。
太夫人今日亲自来了罗家道喜,没见到顾莞宁的身影,心中有些诧异。当着众人的面不便询问,回府之后,立刻打发管家顾松去太子府一趟。
顾松在天黑之前回来了,笑着禀报道:“太孙妃亲自见了奴才。奴才看着,太孙妃气色颇佳,不像生病。其余的,奴才也不便多问。”
顾松说话颇为含蓄委婉。
太夫人何等精明,立刻听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宁姐儿不是生病,而是因为别的原因在府中待着?”
顾松恭敬地应道:“奴才不敢胡乱猜测。”
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不是生病,又不能出门,那当然就是有喜了。
太夫人心中极是欢喜,面上倒未显露,只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顾松退下之后,太夫人才一脸快慰地笑了起来。
顾莞宁果然是有福气的,圆房不过几个月,就有喜了。
对女子来说,只有生了子嗣,才能真正在内宅立足,站稳脚跟。
丈夫哪有儿子可靠。
……
太夫人所料半点没错。
又过了几日,陈月娘悄然回府,将顾莞宁有喜一事禀报给太夫人知晓:“……二小姐知道太夫人心里惦记着,今日让徐大夫和叶太医诊了脉,确定了是喜脉之后,便让奴婢回来给太夫人报喜了。”
太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确实是桩喜事。来人,看赏!”
陈月娘笑道:“奴婢就知道这是好差事,所以特意回来一趟。玲珑都没抢过奴婢。”
陈月娘伺候太夫人多年,对太夫人的性情脾气再熟悉不过,想哄太夫人高兴,自不是难事。
太夫人果然被逗得笑了起来:“你呀,如今也是快做祖母的人了,说话还是这般淘气。回府报信的事,你和玲珑抢什么。她回府一趟,说不得还能偷偷去见李山一回。”
李山和玲珑定亲的事,太夫人早就知晓,也乐见其成。
陈月娘笑道:“太夫人待奴婢好,奴婢自是胆气壮。敢和太夫人说笑几句。换了别人,奴婢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对了,二小姐特意叮嘱过,此事暂不外传。等过了三个月,胎相稳固了,再让众人知晓。”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岂能不知。”太夫人笑吟吟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宁姐儿一声,让她只管安心养胎,其余琐事,一概不用过问。”
陈月娘恭敬地应下了,很快回府复命。
……
梧桐居里。
喜讯并未外传,顾莞宁身边的一众丫鬟们却是人人知晓,一个个喜笑颜开喜气洋洋。
太子妃更是喜上眉梢。之前到底只是猜测,如今有叶太医和徐大夫接连确诊,一颗心才算真正踏实了。
“莞宁,快些坐着别动。”太子妃如今看顾莞宁的眼神,就像看着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连连叮嘱道:“所有事都吩咐身边的人做。若是伺候的人手不够,我再派几个宫女到梧桐居来。”
顾莞宁无奈地笑道:“我身边的人手足够用了。母妃不用紧张,我是怀了身孕,又不是成了废人。”
太子妃立刻瞪了过来:“怀孕初期,最易滑胎。你安生坐着躺着,千万不能胡乱走动。这些日子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余所有事都无需你烦心。等孕期满了三个月,才算坐稳这一胎。万万不能疏忽大意。”
太子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令顾莞宁好笑又觉得窝心。
前世她有孕之后,太子妃也十分高兴,不过,并没有这般殷切的絮叨。
这一世,婆媳两个倒是有了亲如母女的样子。
太子妃一片好意,顾莞宁也只得点点头应下了:“好,我听母妃的。”
太子妃这才舒展眉头,笑着说道:“你虽然聪慧能干,到底还年轻,这是第一胎,要格外小心。我是过来人,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顾莞宁继续是是是。
然后,太子妃便开始从衣食住行一一讲起,滔滔不绝,巨事无细。
顾莞宁哭笑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忍耐。
半个时辰后,太子妃终于意犹未尽地住了嘴:“……我说得,你都记下了吧!”
没等顾莞宁张口,一旁的琳琅便正色应道:“太孙妃如今怀着身孕,不宜太过耗费心神。娘娘的教诲,奴婢已经一一记下了。以后一定处处仔细伺候太孙妃。绝不会让太孙妃有半点闪失。”
太子妃赞许地看了琳琅一眼:“你说的有理。这些琐事,本就不该让莞宁烦心。我倒是疏忽了。”
不愧是顾莞宁调教出来的丫鬟,性子沉稳,细心周全。
琳琅含笑谢了太子妃的赞赏,也将顾莞宁从唠叨中解救出来。
太子妃想了想又道:“胎相未稳之前,此事暂不宣扬。不过,你皇祖父皇祖母那里,总是得先报一声喜。”
顾莞宁笑了一笑:“这个母妃就不用操心了。我刚才打发人进宫给殿下送了口信,殿下自会向皇祖父皇祖母报喜。”
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殿下之前就和我说过,等我确诊有孕之后,他就不在宫中留宿了。以后每日晚上都回府。”
换了以前,太子妃肯定不会同意。住在宫中,意味着能朝夕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