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是我父亲犯的错。”程子媚苦涩的说道。
“为什么？”叶青疑惑的问道。
“当年，在签安置协议的时候，上面就有后续补交款项的条款，协议上写着在规定时间内无法交款的利息方式，我父亲并没有仔细看就签了字。”程子媚无奈的说道。
“安置协议对任何一个被拆迁的家庭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父亲为什么就没有仔细研究呢？”叶青有些诧异的问道。
“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父亲那时候为了家里的生计忙，每天他回到家都已经很晚了，我母亲又生着病，所以他们都没有时间提前到卢昌明的安置公司去取这个协议！”程子媚耸了耸肩，说道：“父亲也只能在下班回来后，去借邻居的协议来看，毕竟这样的安置协议都是同样的范本，如出一辙，所以我父亲自然而然的认为安置公司给我们家的协议和大家一样的，然而……”
说到这里，程子媚不由的苦笑起来。
叶青眯着眼睛替她说道：“然而，你们家的那份协议和别的家的不一样了，在利息的计算上高出别的家不少，对吧？”
“是的！”程子媚点头应道。
叶青想了想后，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什么不明白？”程子媚抬头看着叶青问道。
“那个时候，你才几岁而已，我想卢昌明不应该对你有兴趣，从而拿这个协议来算计你们家吧？”叶青沉吟着说道。
“可是我妈那时候年轻啊！”程子媚苦涩的说道。
“噢！”叶青恍然大悟，说道：“这家伙原来是想打你妈的主意啊！”
“是的！”程子媚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卢昌明也没少拿这事来威胁我爸，我爸自然不会向他低头，哪怕利息再高，还是利滚利，但我爸始终坚信，只要他够努力，这个钱终归是能还得上的，所以他就拼命的工作，兼了好几个职，然而，却没有想到，我们那么健康强壮的一个人，终归还是累倒了，嗯……就死在工作中。”
“会不会这个卢昌明对你爸动了什么手脚？”叶青眯着眼睛问道。
这不是叶青腹黑，而是以卢昌明的德性来判断，这混蛋还真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的。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哪懂得这些啊？”程子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等我长大后，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只是事情过去了多年，即便我有心找到那个混蛋谋害我爸的证据也不可能了。”
“那后来呢？”叶青又问道。
程子媚应道：“后来我爸去世后，他自然更加猖獗了，经常去骚扰我母亲，不过我母亲每次都以命来威胁他，他似乎也不想搞出人命，所以并没有得逞，直到后来，随着我长大了，他又盯上了我。”
顿了顿，她又苦笑着说道：“就在两天前，他又来着欠条上门来‘要债’，而我自然不甘心成为他的三儿，就进入了红楼，哪怕进来了会被客人们揩油，但我觉得也比便宜这个害掉我父亲的凶手好很多，所以我就进了红楼，原本我以为以红楼的背景，他是不敢来闹事的，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和红楼的幕后老板是同学，从他闯入包间，到现在红楼的保安人员都没有出现，这说明他和红楼本就是蛇鼠一窝，说真的，我现在觉得进入红楼是我犯的一个大错误。”
“你来红楼当这个陪酒女，与红楼方有没有签什么协议？”叶青眯着眼睛问道。
“签了！”程子媚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签了三年的协议，如果要违约提前解除协议的话，得巨额赔偿。”
“赔偿多少？”叶青问道。
“一百万！”程子媚应道。
对叶青来说，一百万并不算什么，但对于程子媚来说，这可是天文数字。
“既然违约金这么高，你还签？”叶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也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程子媚耸了耸肩，说道：“如果不进入红楼躲避那个卢昌明，我实在是没办法应对了，只是我没想到红楼居然和他也是一伙的。”
“那与红楼的协议有没有什么不平等的？”叶青又问道。
“这倒没有！”程子媚摇了摇头，说道：“红楼的协议还算是挺公平的，并没有什么对我们陪酒女不利的条约，无非就是得签三年，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行业的流动性太大，红楼要和别的夜总会竞争，自然得想办法留住人了，而且今天早上签协议之前，我就认真想了，三年的时间，其实也不长，虽然每天得陪男人欢笑，讨好男人，但对我来说，这总比面对卢昌明容易得多。”
“能够理解。”叶青点了点头后，看着程子媚问道：“那你想不想离开红楼？”
“现在卢昌明的事情解决了，我自然想离开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当这个陪酒女的。”程子媚苦笑着说道。
没人愿意吗？
显然，程子媚的话是片面的，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喜欢追求刺激的女人，她们跑来当陪酒女可不是走投无路。
当然，叶青看得出来，程子媚并不是这样的女人。
沉吟片刻，叶青突然拿起了面前茶几上的呼叫器，呼叫服务员进来。
不一会儿后，一个服务员推门走进了包间，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叶青瞥了一眼这个服务员，冷声说道：“将你们红楼的负责人叫来，告诉他，他如果不过来的话，我不介意拆掉你们这个红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