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皙蓝想到自己没钱付账玉镯抵债的惨状,心下有点着恼,但犹豫了再三,还是迈步向他走去。
有了复国的目标,则必然要结识这个朝代的能人异士,建立一张慢慢收紧的网,才能将大清王朝收为囊中之物。
亦一人,衣饰华贵,身上淡黄锦袍是最为名贵的蜀锦,千金才能得一匹,非寻常人家所能穿得;腰间玉佩,温润中隐约泛着波涛的粼粼,仿佛中间有着生命般灵动,一望便知是旷世奇珍;慵懒不羁的随意神态好似春日中酣睡的雄狮,在偶尔的正色中却变成气度雍容的高贵典雅。
自己在明朝也见惯了王侯将相,他全身散发的气息与他们如出一辙,他定然出身显贵名门。
海皙蓝很有心想要结交,何况他还曾救过自己。
走到近前,海皙蓝见到那天骑马的男子。
一袭绿衣将他洒脱的五官映得更加生动,小麦的肤色此时浮上红云,正面红耳赤的与一个老者争执着什么。
亦一人则是双臂环抱,舒舒服服的靠在枣红色骏马身侧,似笑非笑的看着热闹。
绿衫男子正焦急摆手道:“在下蒙师门教导礼义廉耻,也算得半个江湖中人,绝对不会进入青楼会馆这种烟花之地。”
一个满面皱纹的老者怒道:“是你们两个娃娃骗老头子说有美人,结果一根头发也没瞧见,现在让你陪老头子去窑子逛逛你倒推三阻四。”
亦一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潇洒男子吃瘪,看到海皙蓝的出现显然很是吃惊,但转瞬间,他便一脸坏笑地朝海皙蓝努了努嘴,对着老者故意大声道:“谁说骗了你,这不是美人来了吗?”
男子与老者同时望向海皙蓝。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海皙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亦一人嘻嘻一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锦帕向前递了过去:“在下赶回邀仙入画楼时姑娘已经不见,听老板说姑娘用玉镯抵债,在下便赎了回来。”嘴上虽然道歉,可他的眼中却闪着星芒满是笑意,全然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海皙蓝接过锦帕,打开来分明是自己的玉镯,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老者叫道:“果然是美人,即便比不上修罗殿的妞和独步舞,不过也算上等姿色。”
海皙蓝听他言语粗俗,眉头一皱:“你是谁?这么为老不尊?”
绿衫男子忙打圆场道:“姑娘,在下是公子的侍从郑鼎臣,这位老者是武林前辈,他老人家武功高强,就是言语......”
“无状。”老者嘻嘻一笑,自己接了郑鼎臣未好意思出口的话。
他向海皙蓝有模有样的作了一个揖:“老儿我刚才说话有些粗俗,这厢有礼了,美人不要见怪。”
海皙蓝不再理他,而是顺手将锦帕包好玉镯塞入怀里。
“姑娘到底如何称呼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亦一人笑得有些做作。
“海皙蓝,”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亦一人故意收敛了夸张的表情含蓄的点了点头。
郑鼎臣拉了拉老者的袖子:“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吃点宵夜,明日我们公子还要早起赶去京城郊外惠善楼。”
老者好奇的问道:“惠善楼莫不是有名的‘惠满天下’施惠的宅子?听说他家占地广阔,亭台楼阁气派非凡堪比皇家园林?”
亦一人朗目一转,意味深长的笑道:“施大侠乐善好施、交游广阔,经常扶危济困救济朋友,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仁德侠义,所以才得到‘惠满天下’这一称呼。明日他在惠善楼举办‘群英册’盛会,据闻江湖豪杰都汇聚于此,我们虽未曾得到邀约的帖子,不过施大侠也仍会招待武林道上的朋友,所以明日想去见识一番。”
海皙蓝听到有武林盛会,仿佛眼前看到了名为“江湖”的大门已经向她开启,琥珀色的眸子忽然亮闪闪,似有灵动的波光涟涟,雀跃的神情自然没有躲过亦一人的目光。
见到海皙蓝对“群英册”盛会如此感兴趣,亦一人倒是有些意外,他眨了眨眼睛,目光便在海皙蓝身上流连起来。
老者摸了摸眼角的皱纹,不屑地对亦一人说道:“真的是大善人何必把庭院修得华丽非凡?明显是沽名钓誉之辈。”
海皙蓝感觉到亦一人的目光有点不自在,为了驱散尴尬,她随口问道:“老先生虽然为老不尊,不过倒是对江湖之事十分了解,敢问到底如何称呼啊?难道是某一名门正派的前辈高人?”
老者并不生气,摇头晃脑自得道:“幸好老头子没有昏聩到加入那些所谓的名门之中,倒也在江湖上自得其乐。老头子姓王,娃儿们叫我王大伯便是。”
海皙蓝撇撇嘴,正想继续逗他,王伯却转头对亦一人说:“明天既然有武林盛会,肯定有不少各门派的美人也会参加,就连号称武林第一美人的独步舞也有可能到此,娃娃一定要带上老头子,别自个偷跑去看美人。”
亦一人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反倒眼睛弯弯十分开心:“一般的庸脂俗粉也未必能入在下之眼,不过既然号称武林第一美人在下倒是也想瞧瞧,王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一睹美人风华这种雅事,必然是要有您老这种知己同赏的。”
郑鼎臣在一旁笑道:“我家公子已有未婚妻子,据说是一舞倾城的美人,明天就是去,也只是瞧瞧热闹而已。”
亦一人快速的看了郑鼎臣一眼。
郑鼎臣自知失言,立刻尴尬的闭口不言。
“一舞倾城?那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