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为何发笑?
听见汹涌而来的马蹄声,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答案,想必虢石父之前的主意应验:褒姒见到千军万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场面,果然禁不住嫣然一笑。
兮伯吉甫面色凝重,首先想到周天子贴出“千金买笑”的布告,担心诸侯们误会天子为取乐美人,做出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
姬宫湦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并不在乎,淡淡道:“虢上卿,看来这次是你赢了。”
虢石父心虚不已,连忙道:“老臣不敢!”
姬宫湦道:“寡人愿赌服输,回京记得领赏吧。”
褒姒站在瞭望台上,远山近水尽收眼底,而她眼中只有远方满头白发的身影。
此刻,雪地上只剩一片斑驳的血迹,西方教的九人全部遁去,虢翰也已不在。
苏季默默站在雪上,陷入忧虑之中。
西方教的十方阵,已经把陆压道君折磨得奄奄一息,若想恢复以前修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现在陆压道君,正被百目魔君搀扶着,想取走他的内丹是最容易的时候。
苏季道:“为何即便十方阵被破,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却始终未曾现身?”
金蝉子道:“不管为何,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百目魔君道:“下山的路有两条,一条路被上山的兵马堵住,若想出去只有穿过大军队。不过,谁也不晓得军中是否有高人修士,还是御空而行比较稳妥,可惜我不会飞。”
金蝉子道:“我只略懂御空之法,最多能带一个人走,苏兄的玄水真诀……”
“不行!”太阴急道:“季师侄,你身上陆压道君的八成功力,已经在一个时辰内全部消散殆尽。如果利用玄水真诀御空而行,怕是没等下山顶,你就会阳寿耗尽而亡。”
金蝉子道:“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骊山,否则势必会惹来夺丹之人。”
然而,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是会发生。
远处的地平线处,迎面走来一老一少。
老人脸上仅有一只眼睛,正是独目医仙。
少年足踏云履,缓缓朝苏季走来,一身红色暗纹长袍在白雪中格外显眼。
“狼儿?”苏季心中大喜,不禁脱口而出。
袁生仔细打量面前的红衣少年,见他容貌俊逸,眉清目秀,照比自己猴子般的容貌简直英俊百倍,想必这就是自己的大师兄——花如狼。
距离苏季二十步远的时候,花如狼二话不说,猛然一头冲了上去!
苏季陡然一怔,还没来得及闪躲,花如狼的锋利的手爪近在眼前!
金蝉子及时持杖抵挡,竟被逼得后退了三步!
独目医仙嘴角微微上扬,暗忖金蝉子果然在刚才破阵的时大损功力,现在正是趁火打劫的大好时机。
苏季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只见花如狼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满了敌意,跟他当年要为亲生父母报仇的时候如出一辙!
几年来,独目医仙将许多奇门丹药喂给花如狼,使他体内白狼王内丹的功效成倍发挥,甚至照比曾经的白狼王有过之无不及。现在苏季等人在独目医仙眼中都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一个可以做花如狼的对手。
一只贪婪的独眼望向陆压道君,独目医仙想必内丹已是囊中之物。
此时,山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姬宫湦站在瞭望台上,只见一路兵马上山。他算了算时间,临近的诸侯国也该到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赶来勤王的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魏国!
骊山的烽火狼烟传遍九州大地,所有诸侯都陷入了慌乱当中。谁也不知骊山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既然点燃烽火狼烟,一定是天子急需用兵,各地诸侯必须不远千里奔赴而去。哪个国家若是没有派兵前去勤王,或是耽搁久了,必定会成为其它诸侯的众矢之的,这个后果谁也担待不起。天子为了显示帝王的权威,一定会秋后算账。
所以此时,魏国兵马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般转来转去。魏候以为敌军来犯,带领兵马疾奔山顶而来。士兵们以为将要面临厮杀,纷纷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刃,一个个心脏扑通直跳。
魏候匆匆赶到姬宫湦所在的瞭望台下,感到沉默的气氛异常压抑。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看到一个敌兵,只见姬宫湦站在瞭望台上看热闹。
姬宫湦俯视第一批赶来的兵马,高声道:“魏候忠心可鉴,请登台与寡人一叙!”
魏候不敢忤逆,只得翻身下马,硬着头皮走上瞭望台。走到瞭望台顶的时候,映入魏候眼帘的是褒姒的身影。褒姒发髻轻挽,一支红木簪子在秀发中若隐若现,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魏候年过花甲,此时却被一个妙龄少女,深深吸引住了。
姬宫湦将戎狄撤军的事情告知魏候,可魏候竟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褒姒,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魏候大人!魏候大人!”走上瞭望台的虢翰叫了两声。
魏候这次回过神来,汗水顺着额头涔涔而落,一时间不知所措。
褒姒望着远处的苏季和花如狼,眼波流动,揖道:“魏候今日率先赶来勤王,小女子愿为魏公抚琴一首,以示慰劳。”
说话间,褒姒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木椅和一张木桌。桌上有一架古琴。
姬宫湦欣然点头。
褒姒的纤纤玉指划过琴弦,动作都轻柔得像在抚摸新生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