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二十一人。
院子里二十一人。
如果女尸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那么……算下水井中的棺材,一共就是二十二具。
比照片上,多了一具?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算术了。
只是一开始,我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说我二舅有古怪?他似乎也只是没反应过来。”我拉下赵冬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赵冬犹豫了几秒,深呼吸口气,“你二舅,是不是姓李,叫李成德?”
我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虽然我爷爷他们老骂我二舅无德无德,白瞎了这么个名字。
说着,赵冬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机,摆弄起来。
半响后,将屏幕对向了我。
山里几乎没有信号,却不代表手机不能拍照。
光线很暗,赵冬应该是没敢开闪光,而是用了手电照过去借助拍摄的。
毕竟,闪光这种东西是,实在是有些太显眼夺目了些。
照片中,是一具棺材。
正是院子里那些棺材的模样。
手电凝成的光束照在棺壁上,在那光团之中,几个小字,赫然在目。
如果单看照片,或许我分辨不清。
可是在赵冬的追问下,我瞬间明白过来。
那三个字,正是我二舅的名字,李成德。
“怎么会这样?”我抓过赵冬的手机,放大了去看。
有些模糊,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赵冬咽了口口水,喉咙耸动了一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刚刚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就是在想这事?”
“对,我在犹豫该不该跟你说。”
我二舅今年应该在四十多岁,和我爸相差不多,二十年前,他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
以我二舅的性子,三王街这么大的施工,他真的会毫不知情,安分的一点都不懂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我眼角瞥到门帘处,似乎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我心中一动,想都不想,就点了右下方的删除,照片从屏幕上消失,出现了下一张,是赵冬拍的村里的照片。
赵冬抬头,正要开口,我抢在他开口前,在被窝里踢了他一下。
他瞬间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都跟你说了,这山里的信号不好,你还偏不信,这才几天啊,没网你就不能活了?”我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一点,嚷道。
赵冬回道,“没网的日子难熬啊,我那qq上还有几个妞等着我说晚安呢。到时候要是跟人家跑了,你赔我啊。”
“火车站那儿的小旅馆,你不是爽过了吗。”我没好气的骂道。
门帘是条状垂下的,我瞥到那儿的一团黑影消失不见,这才再次踢了赵冬一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势躺了下去。
“睡吧睡吧,明天就出去了。”
谁知道,就在第二天,车是来了,却被二舅给改了时间,让司机回去了。
我们自然也就没能走成。
“二舅,不是计划好了,去泰山看看,再找线索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二舅没理我,看向杨芝,“我再多出点,你带我们走一遭呗。”
说着,二舅就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估摸能有小几十张,红红的票子,相当的鲜艳。
我们住在杨芝家,吃喝,自然都是算钱的,不过也就小几百罢了,还算没有漫天要价。
杨芝盯着那钱看了一会儿,香舌在唇边舔了一下,露出几丝意动的神色。
犹豫了一下,她开口道,“不行,那地方太古怪了,太冒险了,为了这么点钱,我不能去。”
二舅是个生意人,哪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那你说,你要多少?我们也不是什么富人,你要是太贪心,我们就只好去找别人带路了。”
“你再多给一倍,”杨芝似乎早已计算好了,爽快的道,“然后你们出去的时候,要捎上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一倍?”二舅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过的还算富裕,但这钱也不是白捡来的不是。
“对,乡镇上的房子我打听过了,租个小的门面房,一年的租金正好,只有这样,我才能答应你们,不然我一个小女人,带你们去过那儿后,哪还敢留在这村里。”杨芝这次也很坚决,一口咬定。
赵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开口道,“二舅,不然你就同意了吧,她一个女人也怪不容易的。”
“你懂个屁。”二舅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拆开了又数了一叠出来,一起递给了杨芝。
杨芝接过钱,进了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走吧,趁着天色,还能在天黑前赶到那儿。”
夜间自然不能赶山路,我们匆匆忙忙的就收拾东西,跟着杨芝往山里走去。
直到这时,我和赵冬才有机会,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来,当年那对施工队的人回来之后,距离他们去泰山,曾在村中停留了两年的时间。
而这两年的时间内,他们每天夜里都会跑到村后这一片山坳里,无论村子里的人怎么问,都得不到答复,要是问的急了,还会惹来他们的强烈排斥。
直到施工队离开这里,村子里才有好奇的村民,结伴往后山探去,想要知道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村子里人不多,青壮年能搬走的,都走了。
而这一批三五个小伙子,也没有再回来!
从那以后,后山这一片,就再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