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蔡根再次苏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浑身无力,缓了好久,意识才清醒。
四下打量一番,这是医院的病房吧?旁边的机器是监护吧?
恩,还好,有心跳,有血压,那条线在抖动,自己没有死。
昏迷前的事情也全都想了起来,自己给了一些人口赐仁心,然后右肋开始疼痛,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身边没有人,这可能是什么重症监护室吧,努力的抬起手,扒下了脸上的氧气罩,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嗓子很干,发出的声音像是杀猪般不堪入耳,但是还是有人听到了。
穿着白大褂的小姐姐走了进来,然后还有医生,还有小孙和老婆圆圆。
蔡根努力张了好几次嘴,才沙哑的问医生,
“大夫,我咋了?严重不?不严重可以去普通病房吗?这里好贵吧?”
医生带着口罩,看皱纹应该五十多了,估计蔡根这样见得多了,摇了摇头,
“先住着吧,也住不了几天了。”
靠,这是啥意思?据说几天都好几千的,难道办的包月?
还剩几天啊?退钱不行吗?
蔡根这些想法都在清晰的意识中产生,但是嘴是跟不上了。
医生看了看仪器,小声跟圆圆说了句什么,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圆圆双眼通红,蹲在蔡根身边,还没等开口,蔡根先说话了,
“儿子咋样了?我昏迷多久了?这里多少钱一天?我枕头地下还有一张信用卡,里面的十万额度是满的,我就是想着过河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蔡根感觉像是跑了五公里一样,有点气不够用呢?自己这是什么体力啊?
老婆听着蔡根的话,眼泪就下来了,看蔡根倒气,赶紧把氧气罩给蔡根套上了,
“老公,你慢点说,不着急。儿子还没醒,这里不贵,你放心养病。”
听到儿子还没醒,蔡根一下激动了,是啊,自己躺在这里,儿子的灵魂在地府,当然没有醒啊,赶紧吸了两口氧气,想要起身,
“去给我办出院,我还有事呢,还得去救儿子。”
小孙摁住了想要起身的蔡根,蔡根真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三舅,你别着急,救团团也得等你好了再说。”
好像是小孙的话刺激了老婆圆圆,突然起身跑了出去,控制不住的哭声传了回来。
蔡根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越到这样的时候,越需要冷静,
“小孙,我咋了,你赶紧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
小孙倒是没有怎么太悲伤,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人的事情,
“三舅,你那天昏迷了,然后我给你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肝癌晚期,据说是晚期中的晚期,活着都是奇迹那种,随时死亡不用尸检那种。”
恩,形容得非常透彻,蔡根真想表扬一下小孙遣词造句的能力,继续听着。
“因为没断气,所以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二十五天半了,医生说醒不过来属于正常,病危通知书一天一张,三舅妈那都有一摞子了。”
二十五天,不会吧,这得多少钱?蔡根考虑的重点有点偏。
“我还想着呢,三舅你咋这么能熬呢,赶紧咽气,我一自杀,咱俩去下边救团团啊,急得我都想给你拔管了,好几次我都想故意给你氧气断电来着,三舅妈看得严,我不太好下手。”
明明说的是要怎么害死我,可是心里却生不出什么反感来,这旁边要是有别人听见,蔡根也不知道他们会咋想。
“小孙,我这情况,算是已经放弃抢救的呗,救不活了吧?”
小孙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了一下,
“医生说除非换肝,但是能匹配的不好找,费用也贵,我体检了以后,说咱俩不匹配,除非用团团的,那是你儿子,但是需要你本人同意。”
我同意毛啊,我宁可死也不会同意啊,蔡根的想法非常肯定,不带一丝迟疑,
“在这住这么久,花了多少钱?”
“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房间,一天一万多吧。”
我去,二十多天就是二十多万?蔡根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了,
“小孙,你咋不努力点呢?拔个管很难吗?”
被蔡根埋怨,小孙感觉到了羞愧,自己没有顺蔡根的心意。
“三舅,我...我错了,下次我直接把你闷死。”
呸,还想有下次?蔡根努力挥了挥手,
“去,把你三舅妈叫进来,我嘱咐两句,然后上路。”
小孙一看蔡根这么看淡生死,心里有点佩服了,
“三舅,那用我先下去给你探路吗?”
真是贴心的好伙伴,蔡根摇了摇头,
“你别着急,怎么着也得帮着圆圆,把我后事办好啊。”
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孙出去叫圆圆了。
圆圆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已经不见了,张口就是很理性分析,
“老公,大夫说,你换肝的话,存活几率还是很大的,团团他昏迷了这么...”
蔡根打断了老婆的话,不想让她说下去,态度坚决的说,
“不要再提了,绝对不行,再说,我死了才能救儿子。
他们说儿子的灵魂被带到地府了,我死了正好去救儿子,你要照顾好他的身体。
再有,我看病钱是咋来的?花了多少?
算了,我也不问了,咋来的我也还不上了,有点小遗憾。
一辈子不咋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