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这场火一定极不寻常。
因为能够令所有病人存盘文件统统都烧光了,必定会触发起社会各界一阵骚动,难免被各传媒机构大肆报道起码最少一个月。这样轰动一时新闻,我身为执法人员居然全然不知,这未免太无稽吧。
但能够把事情隐秘下来,被免曝光复又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究竟有少人知道这秘密呢?内里又有什么乾坤?
我不其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面前的陈声。
我等他说了一轮自己的麻将如何如何天下无敌手,到早餐送来后,我把握他被米粉塞满嘴巴这千哉难逢机会,立即提问出来,先来个平常一些的问题:“阿声,”他满口米粉的抬头望我,说不了话,只能含糊地支吾以对。我向他继续道:“你在医院干了很久吧。”
陈声见我突然发话,又吃的满嘴米粉说不出话,急的只好硬着头皮,狼吞虎咽的把嘴里那口米粉囫囵吞下去,却吃得太急忙了,食物险些儿卡到喉头里,弄得满面通红,不停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能哑着嗓音,道“对。咳咳咳……。”他咳嗽得很狼狈,用手掩着嘴巴,一面流眼水,声音也变调,道:“咳咳咳……对呀,20年也有吧。咳咳……”
看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德性,实在于心不忍,起码也得让给他喘息一下好了,但想到机会一闪即逝,我拉了一下嘴角,还是硬起心肠来吧。
我心算了二十秒后,才向他追问下去道:“你之前不是向我提及那场火烧得很猛烈吗?”
陈声用拳头顶着嘴巴不停咳喘,瞪大充满泪水的眼球望向我,想答话,但仍未控制到自己阻止
“对啊,烧得什么也没有。那场火——”本来陈声很顺口地道了出来,但当他口中吐出一个火字,整个人就像撞邪一样。
陈声不但全身绷紧,瞳孔扩张,而且拿住筷子的手也开始失控地抖动,不停在汤碗中敲击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这声音确实诡异,尤其在此情此景,就好似一段引领亡魂踏上地狱的开路经文一样,令到陈声整个精神状态续步续步走向从前,又回到20多年前——没错,是20多年前,我看到了,看到他目光开始泛起了一道异光,与事发那夜的月色一样。
我精神高度集中——我看到了,看到他瞳孔中有道火苗!
我把气息和状态调节,那道叮当叮当的声音由小放大!
我集中注意他眼瞳,我和他的精神状态渐渐同步起来。他眼瞳中的火苗越来越明显,也开始放大放大,大得已在我面前了!
火势越来越猛了,猛烈得把他的瞳孔也烧掉,我已分不到他的眼球边界,四周也蒙糊起来,而那团火已扩大得就在我眼前,我已置身其中。
熊熊火光中我看到有人影在走动,火的高温炙得我皮肤生痛,我慌忙找地方暂避一下,发现置身在一个类似数据库地方。一列列木柜中放满了一层层排列整齐的数据文件
而那团火是由一个倒在地上的木柜引发的,而燃烧中散发出来的刺鼻难闻气味像是汽油,是那人狠下心要焚烧这里?难道有什么密秘?
那木柜已劈里啪啦的烧得很旺,就算犯险也绝没有可能扑救的了,而且是一整柜文件在焚烧,根本不知道在烧了什么重要东西?
除非能回到过去罢!我心念一动,同时那冒出的浓烟太刺眼鼻,我一面呛咳,一面伸手拨弄,怪事就发生了。当我的在半空一拨,不但浓烟像录像片一样向后退了,甚至隐的出现了个背影,和刚来到时见到的人影很相似。
我望着自己凝在半空已被熏黑的掌心,动了几下,忽然有个奇异想法,立即高兴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起来,这想法太疯狂了,会是真吗?我仿照之前拨烟雾的手法不停左拨右拨,哈,果然真的看到那黑影退回多一些,却一放手又消失了,这真的令我很焦躁,像个疯子般不停拨手,却没再有任何效果——唉。
当唉声叹气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人也有唉叹,像是很辛苦一样,是个小男童的声音。
在此情此景听起来真教人怕得发疯了,鸡皮疙瘩起来呀。虽然室温很高,但手脚仍在发冷,而那唉叹声一叫出来就像那团大火般不能收拾,一声连一声,甚至带着充满彷徨哭音来——呼哧,呼哧……
那孩童声音渐趋微弱了,我看不看好呢?
我吸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循声走去,那声音来自倒在正焚烧着的木柜之后,可想象出是有人推倒最前排木柜后,把继后的木柜撞歪塌了下去,刚巧就压向不知何时站在那处的孩童身上吧——我松口气,这情况很合理,最正常不过的了。
这场火实在烧得很猛烈,温度很高,令我没法接近。我试图找另一方向绕道前去,那孩童的呼喊已微弱得近乎察觉不到。我想运用心语去追寻他下落,但高温环境底下,令我难以集中精神。
我小心奕奕地从后走向倒在地上的木柜处,骤看真的像压倒一个人,我立时一面用手抵着前方,一面探手走过去。就在我拨动呛鼻的浓烟时候,那团黑烟突然被快速的向后抽走,退回熊熊烈火之中。而火光被浓烟一翻一扑就全部熄灭,连气味也一并诡异的消失,更神奇的是,本来已被猛火烧得七七八八的木柜,飕的一声象倒带般把地上所有灰烬都退回去,直至完整无缺的与搁在上面的木柜一拼翻回原位,就像有群力士把它们一气呵成的、稳稳当当的放好一样。
躺在地上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