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保我入昆仑么?怎么还不带我进去?”原近苔催促道。
“修仙之人,勿心存恶念话已至此,我相信你可以悟出一些什么。”
独孤无双冲原近苔慈蔼地微笑开来。
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呢?
是万分欣慰的神情里夹杂了几丝伤感。
就是这样的笑容,在以后的岁月里,原近苔每次看到,心里都很踏实
破尘终于点头:“看你的眼神似乎已经参透一些了,你小小年纪这一路寻来也着实不易,便收你为徒吧。”
听到破尘这话,原近苔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这之前路上所受的苦,也值了。
以后,这里,昆仑,就是我原近苔的家。
“喂,原近苔,师兄已破例收你为亲传弟子了,还不快叫师父?你可知道,你这刚一入门就高了同辈几个辈分么?以后你就偷着乐吧!”
“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原近苔忙叩首行礼。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独孤无双看向破尘,破尘微笑着,心里对原近苔的欣赏溢于言表。
叩了头,原近苔抬头去看独孤无双,忽然觉得,独孤无双就是一种很潇洒的写意
入门已数月了,原近苔明白了独孤无双当日之话,亦明白了这亲传弟子的分量,比自己大许多岁的昆仑弟子,都要喊自己为师叔。
“近苔,这里呆得还习惯吧?”独孤无双依然一脸随意。
“嗯,多谢无双师叔挂心,好得很。”
“我看未必,你有心病!”独孤无双一语道破了原近苔心中所想。
原近苔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脸上,是一轮悲伤。
“如此睹物伤神,定是看到了今晚的圆月,思念家人了吧?”
“嗯。无双师叔,师父常教导我,不要有太多杂念,可是近些天,我时常会想起我的爹娘,也时常会想到那伙强盗,于是,心里便又起了仇恨,起了恶念我亦知如此不好,却仍是把控不住自己”
“恶念会影响修行,亦会致使你堕入魔道,师兄应是如此教导过你吧?”
“嗯。”原近苔再次低下了头。
“可是,近苔无错。”独孤无双淡淡地道。
“嗯?”原近苔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向独孤无双。
却见独孤无双暖暖地笑着:“若连这点情感都放弃了,那人,也就不是人了。月圆月缺,自古有几人看到能安之若素?近苔无错,但却不要想那仇恨了,于修行确实无益。”
“多谢师叔教导,近苔不想它便是。”
“哈,又想骗我,你这表情里分明显露出你放不下这仇恨。”
原近苔复又低下了头,再抬起头的时候,月光映出了两行清泪。
“师叔,我好想爹娘,好想爹娘”
“唉如此年纪,倒也难为你了”
话毕,独孤无双便离去了,朝着那圆月的方向,离去了。
原近苔便一直看着月下的那个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如此年纪,怎可看透这莫大的悲伤?怎可说放就能放得下这血海深仇?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独孤无双回来了。
月夜离去,黄昏而归。
“师弟也忒胡闹!没我的命令私自下山也就罢了,竟还杀了那一十七人,你将我昆仑门规视作儿戏么!?若此事被众人知晓,师兄我也难保你不被逐出昆仑!”破尘大怒。
却见独孤无双一脸淡然:“师兄放心便是,我此次行动除你我之外,绝无其他人知晓,我只告诉了师兄你一人,师弟会面壁一月,为此事负责。我已查清楚,杀害近苔一家的那一十七人,无一是好东西,为祸一方,邻里早已是怨声载道,故师弟便顺手除了这一恶势力。”
“我知道你对近苔极为溺爱,如此行事却也太有失分寸,再加一月,共面壁两月,听到没有?”
“任凭师兄发落啊,近苔?”
原近苔终于忍不住,从暗角走了出来。刚才独孤无双和破尘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独孤无双昨夜不辞而别,竟是为自己去报灭门之仇去了。
“师叔,是近苔连累了你”
“哎,莫哭,多不像话,以后你尽可潜心修行,莫再想这俗事杂念了,可听清楚了?日后昆仑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切莫输给了蜀山。”
“嗯,近苔不哭,会努力修行,绝不丢昆仑脸面。”
岁月如流水般在原近苔的脸上缓缓流动着,经过这几年的打磨,原近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孩子了,他答应过独孤无双,不会再哭。
继独孤无双之后,原近苔果真是昆仑最有资质的一个。破尘交代数人去完成的任务,原近苔经常一人即可完成,由此可见一斑。
舒云台上,朝霞,落日,恰此时。
总会有独孤无双与原近苔的身影。
在独孤无双眼中,原近苔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会跟在自己身后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独孤无双多半答不上来。例如,原近苔这样问:“师叔,什么是天道?若修行到那种境界,又要朝哪个方向继续修行?”
而在原近苔眼里,独孤无双是昆仑永远的神话、
昆仑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原近苔这个年纪,独孤无双便悟出了昆仑失传多年的绝学——七星剑诀。而独孤无双唯一一次参加正道联合举行的斗法大会,便力压蜀山拔得头筹,这也是自有正道斗法大会始,昆仑唯一一次胜了蜀山。因此,独孤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