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霍青的一张脸宛如黑炭。这个女人刚刚入住王府,就已经将府里搞得鸡飞狗跳,今后只怕这府里想不热闹都难了。不过见惯了那些阿谀奉迎的女人,敢作敢为,流露的是真性情,倒也没有先前那般叫他厌恶了。“王妃受伤不轻,从即日起呆在院子里好好养伤便可,辛嬷嬷和知画难逃失职之罪,杖责三十。”司徒霍青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人,一字一句道。此话一出,蒋梦娆、辛嬷嬷,还有知画全都露出惊慌的表情,尤其是辛嬷嬷和知画,吓得身子如抖筛一般。她们心如明镜,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王爷不好过重处置王妃,所以只将王妃变相地禁足了。而她们两个奴婢自然可以随意打杀,王爷这是责罚她们刚才说了谎话。司三十杖下来屁股绝对要开花了,辛嬷嬷和知画心中暗自叫苦,对水凝烟的恨意又增长了几分,可是却不敢为自己求情。徒霍青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多谢王爷。”辛嬷嬷和知画随即被一旁的几个粗使嬷嬷带走了。片刻之后,整个王府都能够听到辛嬷嬷和知画嗷嗷的叫声。蒋梦娆做梦都没有想到今晚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王爷虽然没有责罚她,却将她变相地禁足了。王爷从来都她都是百般宠爱,今日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蒋梦娆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酸麻不已,膝盖都快要失去知觉了。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都打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送王妃回去养伤!”许久之后司徒霍青似乎才想起还跪在地上的蒋梦娆。司徒霍青一声吩咐,旁边的下人立刻过去将蒋梦娆从地上搀起来。蒋梦娆见司徒霍青的脸色十分难看,当下只好忍住心中的委屈,哽咽道:“贱妾告退。”等蒋梦娆离开后,花园里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和温雅。许久的沉默之后,司徒霍青率先开口道:“让水小姐见笑了,王妃若是有什么对不起水小姐的地方,还望水小姐能够宽宏大量。”水凝烟微微讶异,旋即淡笑道:“王爷不必说得这么客气。本小姐无意招惹任何人,但是某些人若是以为本小姐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揉捏的话,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司徒霍青听言,先是一愣,旋即微微勾唇道:“是本王考虑不周,打扰了水小姐,本王这就吩咐府里的人,今后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得打扰。”“如此甚好。”司徒霍青没想过能从这个女人的口里听到感谢的话,即便是一句虚情假意的话这个女人也会吝啬地不肯说吧。“水小姐,时间不早了,明日本王再去看你。”话落,司徒霍青转身留给水凝烟一个背影,扬长而去。“真是个怪人。”等司徒霍青消失在视线中,水凝烟不由得撅嘴道。今晚她将司徒霍青的女人整得不可谓不惨,整个王府都搞得鸡飞狗跳,可是没想到司徒霍青竟然没有怪罪她,反而还向她道歉,这个男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不管不管司徒霍青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她水凝烟绝对不会成为对付司徒少恭的帮凶。被蒋梦娆刚才那么一打扰,满园花园锦簇,暗香浮动,水凝烟却没有了欣赏的兴致,于是便回到了她所住的东厢院。司徒霍情另派了一个叫作莲桂的丫环前来伺候她。或许是因为水凝烟今晚打杀王妃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莲桂看起来十分害怕水凝烟。水凝烟看这丫头比起知画本分很多,心里颇为满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思绪翻飞,辗转难眠,后半夜困意袭来,水凝烟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水凝烟刚穿好衣服,莲桂便推门进来。“水小姐,王爷已经过来看你了。”水凝烟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心道这个司徒霍青还真是阴魂不散呐,她刚醒来,那个家伙就跑来污她的眼。原本想让莲桂下逐客令,不过想到司徒霍青找他或许会带来若风、霁雨的有关消息,于是她只好决定去见一见。“水小姐,奴婢帮您绾发。”洗脸刷牙后,水凝烟坐在梳妆台前,莲桂开始帮她梳妆打扮。“梳个简单点儿的发髻,头饰只挑件清雅的就好。”水凝烟望着昨日司徒霍青派人送来的满满的两盒首饰,皱眉提醒道。盒子里的那些首饰款式、质地全都顶尖,看起来琳琅满目,一片珠光宝气,可惜水凝烟一向习惯了清雅装扮,那些东西她用不上。“好,奴婢记住了。”莲桂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莲桂真的是心灵手巧,很快便为水凝烟梳好发髻,佩戴好发饰,恭敬问道:“水小姐,您看看这样可以吗?”水凝烟闻言,抬头望向镜里,只见镜中的女子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巧笑倩兮,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淡雅脱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莲桂,你梳头的手艺很好。”水凝烟毫不吝啬地赞道。“多谢水小姐夸奖。”莲桂欣喜地回道。“你在盒子里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头饰,就当是我对你的嘉奖。”水凝烟淡淡一笑道。此话一出,莲桂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是王爷赏给您的,莲桂绝对不能接受。”“你也说司徒霍青送给我的,既然这些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怎么处理自然是我说了算。”水凝烟含笑道。“这……”莲桂觉得对方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犹豫之际目光亮晶晶地瞥着盒子里的头饰。“水小姐,那奴婢就斗胆挑了。”莲桂有些激动道。那些盒子里的头饰个个都可谓是价值不菲,不可谓不令她动心。“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