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下班路上就想好怎么折磨韩冰的松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家门。推开门,是那熟悉的面容在等待他,他不愿对视她的眼睛,怕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内心的折磨让松柏也快崩溃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韩冰不被他折磨疯,他自己就得把自己折磨疯。韩冰殷勤的拿出拖鞋给他换上,转身又去了厨房热火朝天的鼓捣吃的,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微的汗珠。
今天她做了很多菜,她不知道松柏在外面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但是她觉得男人在外面打拼肯定不容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忙生意也是回到家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她要照顾好松柏的胃,松柏回到家就应该好好伺候他,伺候大爷一样的伺候着,松柏吃美了,歇足了,就不觉得委屈了。
菜一样样端上桌,韩冰像个小保姆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好主人,给松柏盛饭盛汤,夹菜。松柏拿出下班路上买的香烟和白酒,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雾,又让韩冰拿杯子倒上酒,一口烟一口酒一口菜的自斟自饮起来,不大的出租屋充斥着白酒味和缭绕的烟雾,韩冰看到没说什么,甚至连眉头都没敢皱一下。她还是那样理解那样认为,松柏在外面压力大,抽烟喝酒也是缓解一下压力。韩冰坐在旁边,时不时夹菜给松柏,松柏的酒喝的很快,很快一瓶就少了一大半,喝得醉醺醺的,脸红红的。从厕所里踉踉跄跄的出来后,还要拿瓶子倒酒喝,韩冰怕喝这么多酒对他身体不好,温声细语的好言相劝道‘少喝点吧,已经快一瓶酒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多喝点汤吧’。
‘少他妈管我’松柏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吼道,又及其粗暴的说‘管天管地你连老子喝酒都管,你管的可真宽,你他妈整天烦不烦,老子看到你就烦。’韩冰的眼泪没法忍了,一滴滴的落在饭碗里,藏在米粒里。‘你他妈嚎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吃个饭你他妈也哭,哭哭哭,恨老子不死是么?老子就是让你克的没好运。韩冰死死的想忍住眼泪,可真克制不了,抽泣声越发渐大,眼泪也一滴滴落的更急,她想把泪珠吸在眼眶里,可泪珠却拼命的往外挤。
她实在是太委屈太难过了,她是理解松柏体谅松柏。可松柏的话她没办法不往心里去,因为那些话直扎她心窝子。松柏看到她这样,火气更大了,索性把一桌子菜全掀了。酒瓶子,饭碗碟筷,摔得满地狼藉。不管这一地碎碟子破碗,和菜汤饭粒摔门而去。门被摔得震天响,把韩冰的心都震碎了。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眼睛都快变成大海了,整个世界都模糊的看不清。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她总也相信不了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松柏,这是真的松柏做的事说的话。不知道撕心裂肺的流了多久的眼泪,她擦擦眼泪开始收拾那一地的狼藉,手触摸到那一片,她才知道原来一切是真的,不是在梦里,即使她不愿面对。
收拾完,身心疲惫的韩冰蜷缩着身体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到半夜松柏回来了,开门关门不小的动静把韩冰惊醒了,韩冰揉揉哭红的眼睛,坐起来。松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看都不看韩冰一眼,点燃香烟,肆无忌惮的把烟灰全弹在地上。抽了一会说‘我饿了,刚才我都没吃饭,给我做吃的去吧’韩冰听完了马上去了厨房给松柏准备夜宵,可厨房里的食材都在做菜时用光了,根本没有什么可吃的了,只好给松柏做了一份简单的鸡蛋面,还特意放了两个鸡蛋。做好后,给松柏端上桌,松柏懒洋洋的拿起筷子夹了几口,皱着眉头说‘什么破玩意,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如监狱的犯人吃的好。给我重新做’
韩冰小心翼翼的不能再小心的说‘家里的菜肉都做饭了,没什么可吃的了,只有这个了,要不你先凑合吃,明天我再做别的给你’松柏又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吼道‘老子在外面上班那么忙那么累,让你做个饭做不好,做个夜宵犯人都不吃,你还能干什么,现在给老子出去买菜回来做饭,听见没,买不来别回来。’外面正在下着雨,韩冰连外套都没穿,打着伞出了门。松柏放心不下,也不可能放下心,韩冰前脚走他后脚就在后面跟上。雨下的挺大,风也吹的挺大,韩冰单薄的身子和那把破旧的雨伞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摇摇晃晃,虽然拿着雨伞,但也没什么用了,雨水全打在她身上了。看得出来她在瑟瑟发抖,很孤单很凄凉,也很卑微很无助。松柏的心快疼碎了,应该是已经疼碎了,疼的都受不了了,他没打伞,家里只有一把伞,在雨中他好像穿着衣服洗了个澡,全身被雨水浇的湿透了。他不知道自己流没流眼泪,就感觉满脸都死水,也可能是雨水,不一定是泪水,眼泪不应该是从心里流出的么,既然心都碎了,拿什么储藏泪水。
菜市场都关门了,韩冰又转身去的小超市买食材,看着韩冰在泥泞中摇摇晃晃,风吹的伞都拿不稳需要用力拉扯着,就那么艰难的行走在满是雨水的路上,松柏希望所有的雨都停留在他头顶那一片天空,不要淋湿韩冰,不要吹到韩冰,所有的雨水全浇在他一人头顶上吧,把他浇透了,把这个肮脏的自己浇透了。
一直跟在韩冰身后,看到她买了东西往家的方向走了,才悄悄溜回去,赶在韩冰进家门之前回到家,赶快脱下湿衣服泡在盆里,又赶快去卫生间洗澡,不能让韩冰知道自己刚刚偷偷出去了,因为韩冰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