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静了，只剩下陈子陵的余音在渐渐消失。
“不……”舜帝否定，说道：“我们留下的信息，等闲之物不可能记载下来，它们根本承受不住。于是，这万千世界之间便诞生了专门用来记载我们这类生灵的载体——而它，你已经见过了。”
舜帝说着，忽然看着陈子陵，说道：“你也是一位特殊的存在，日后的信息必然难以留存在凡世间，也会被它所记录。”
陈子陵惊讶，问道：“前辈所言，可是一个半透明的巨大轮盘？”
“正是，”舜帝肯定，说道：“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怎么诞生的，哪怕是第一位帝王也不知道，我曾经看到过，它上面记载的东西不仅仅是个别的超空间，就连元界中诞生的一系列文明，也都有记载。”
“……”陈子陵了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巨大轮盘的影子，忽然问道：“前辈那个时候的元界，是什么样子？”
“黑暗环抱中的终极世界。”舜帝说着，在身前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模型，说道：“你看，边界分隔规则与混乱的黑暗，元界之内的生灵出不去，外面的……也很难进来。”
陈子陵按着那个粗糙的模型，将之与现在他所知的元界相比较，赫然发现，舜帝时期的元界比现在的元界要大十分之一！这无疑再一次证明了元界正在不断消失的假设。
可是，是什么导致元界不断消失？难道真的是那些不断陷入轮回的“外来”生命吗？陈子陵并不这样认为。
“前辈，现在的元界，是这样的……”陈子陵同样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幅图案，更加浓郁的黑暗包裹着一个规则世界，看上去比舜帝所描绘的小不少。
“这……”显然，后者是知道这一点的：“我还以为，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我也是偶然之间才知道的，”陈子陵说道：“而且我发现了很多矛盾的问题。”
陈子陵间舜帝不说话，接着说道：“比如您刚才说，帝尧只有二分之一的神识转生，剩下的那部分存活下来。
但是在我们所知的事情中，像你们这样的最古者，只有帝尧和洛神两位，而他的也曾经死过一次，是因为洛神被袭身亡而灭掉了大量超空间之后自散神识……后来，他留下的传说开始在修行者世界流传，被后世称为‘邪帝’。”
“你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舜帝皱眉——这个新的世界，似乎和他所记忆的有些不一样。
陈子陵一怔，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啊从头开始，将现在这个时间的一切都讲给舜帝，并细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三个小时后，陈子陵口干舌燥——这个古怪的隐藏空间似乎让他这个至高神明成了一个普通人。
“原来如此……”舜帝长叹一声，说道：“元界诞生了‘意志’，这件事在当时已经有些眉目，帝尧曾有言，这是必然的，因为某种趋势，让‘意志’这个东西普及到了各个生命层次，元界，也将成为一个新的‘生命体’。”
“只是想不到，在才短短数十个轮回，他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仅产生了自私之心，而且对下属世界的生灵进行收割，更加可笑的是，竟然连下属的超空间都敢对世界终极染指，这个世道，我想已经不适合它了。”
陈子陵听出舜帝的意思，元界意志，在数十个轮回的过程中，已经逐渐变质，不再是那个曾经公正无比，没有任何情感的规则载体——并且在这种改变的影响下，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它产生了一般生灵所拥有的想法，同时也在这种影响的加持下，界海中的超空间也同样觉醒了这种想法，再往下，就是无数的宇宙——而初代九神，就是在这种环境中诞生的最基础层次的“反抗者”。
只是，他们被元界意志操控命运，即便是生命层次已经达到了仅次于最古者，他们依旧是无法逃脱。
于是，他们将一切的希望都交给后人，希望他们能打通新的道路，甚至将元界“意志”取而代之——而这一个轮回，这个使命到了陈子陵等人身上。
“我明白了。”陈子陵说道，他调整心情，说道：“前辈，轮回之门，还能修复吗？”
“当然，”舜帝笑道：“此门乃是元界虚空中诞生的灵宝，当然，你所拿的只是一个投影的碎片——事实上，每一个宇宙中的轮回之门都是它的投影，只要用元界轮回道河的河水，和上道河两岸的泥沙，将轮回之门的碎片粘连起来就可以了。”
“……”陈子陵看着那些木头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轮回之门，似乎并不是那么靠谱……
“好了，”舜帝突然说道：“这个时代已经不适合我了，至于那个没有消灭的‘我’，就交给你们了。”
舜帝说着，虚幻的身影逐渐缩小、凝实，最后变成拇指大小，属于他的最后一缕神识波动传入陈子陵脑海——
“将这颗神识宝珠还给帝尧吧，他需要恢复完整……”
陈子陵心头凛然，他站直身体，朝着那颗宝珠行礼，道：“恭送舜帝！”
淡金色的神识宝珠落在陈子陵手心，被他收入神识中保护起来，突然，一股暖流从那颗宝珠中涌出，让陈子陵的神识变得无比舒坦，又壮大了一截。
下一秒，陈子陵的神识更进一步，达到顶阶，并且隐隐有分裂的趋势。
“多谢前辈。”陈子陵能够察觉，那是舜帝的残识分解成的纯净神识之力。
陈子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