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砚躺在床上,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令他欣喜的声音,眼睛还睁不开,可是神志已经一点点的汇聚到他的身体里。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怎么会那么不胜酒力,回想在美美的培养下,他喝一瓶纯威士忌根本不是问题,甩了甩脑袋,没有酒醉后脑袋的沉重疼痛。他不及分辨缘由就听到了楼下的响动,接着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敛息,他装作自己睡着了,侧过身背对着门。
“比利,你这样做太过分了。”门被轻轻打开,就听到韦以安低声斥责的声音。
“以安啊,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比利的声音无辜。
“有那么难回答吗?”她俯身去看他的睡颜,似乎是在看他睡着了没有。
“当然了啊。”比利说道,“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名字……”
“嘘——”韦以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后面让路砚感兴趣的话题,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的说,“我们出去再说。”
她帮他盖好了被子,又摸了摸他的头,感觉没有异样后才两个人一同出了房间。
门没有被关严,所以,当路砚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侧耳站在门口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你知道的,有些人根本不能问。”比利吞吞吐吐,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利落听得让人很费力。
“谁?”韦以安低声的问。
“vivian喽,大家都知道她早死了,他说出这个名字我能不害怕吗?”说到这里比利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没想过这个世上还有这样诅咒自己的人,只为了让那个她心爱的男人死心。给她递过一个眼神:值得吗?
她神情冷漠,没什么可以阻止她的疯狂,淡淡瞥了一眼楼上,她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那里,但是这场戏既然开演了就不可能不演下去,她自顾自的冷言说:“既然死了你就应该告诉他,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你不该迷晕了他。”
比利不忍,他知道她爱他,可这样用自己另一个身份割断自己的爱情,这不是比自杀还痛?至少人自杀了就不会痛了,可她活着会一直一直的痛下去。可被她的一双眼压迫着,他干涩的开口:
“以安……我……”他说不出后面残忍的话,非要说路砚一直爱的都是vivian吗?给路砚误导难道她自己会好过多少?他恼她的无情,怎么忍心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挣扎良久后,他闷声说,“无论如何,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说完,他心疼得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韦以安蹙眉,也顾不得再上楼试探他听到了没有,追着比利出了门。
等大门锁上,路砚才从二楼的扶手上滑落坐在了地上,他双眼茫茫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vivian,韦以安,是一起共事的人吗?
眼中闪烁寒光,他眯起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比利。”她追上他。
“vivian,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是,他承认他错了,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所以才让她回来补救,听好了,是补救,不是再在伤口上撒盐!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怒气冲冲,在夜里忍受他这样的鬼哭狼嚎。等他瞪够她,喘够气后,淡淡的说,“我们走吧。”掠过他的身旁。
“你真的这么残忍——”比利撕声裂肺吼叫在寂静的月夜下分外的凄厉。
她停住身体,望着天空一轮明月,缓慢的转过头看他,“是。”天如果要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那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求死。既然如此,她绝不拖累他一起跳下去。
“vivian!”他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他爱你啊!”
冷下脸瞥他一眼,韦以安抽回了手,“我也爱他。”
“那……”
“若不是杀我的人是你,怕我早死了。”她望着他,回忆太不堪,她一直不敢回头看,今天似乎好多过去她刻意忘记的事情都一下子窜到了她的大脑,好像是气球一下子涨大涨大,要爆炸才甘心吗?她咬牙望他。
比利一窒,控诉的目光渐渐的褪去,他颓靡的向后退了一步,的确是这样,若不是她是他的任务,恐怕当时她的命就没了。可也就是他……望了望她的小腹,他满怀愧疚,走到她面前低声的说,“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正是他的愧疚,才会一直想方设法的撮合他们夫妻为他们着急,瞥他一眼淡淡的说,“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连命都没了。”那孩子本来就来得不是时候,没有了……压下心底那么痛,她仰头望星空,也好。
“混蛋,他们都是混蛋!”比利握拳咒骂,当时他们说有个简单任务要他执行,不疑有他,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任务目标和vivian完全不同的面容后,自然是狠下了杀手。
任务是他们分配的。
资料是他们给的。
就连工具都是他们提供的。
若说他在暗巷伏击那便是轻巧的任务,偏偏那提着蛋糕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神经非常敏锐一般,只听到二楼窗户和他枪支的细微摩擦就在下一秒瞬间的躲开他的致命一击,可心脏躲过了,但是那一枪却正中她的腹部,他知道只需要补上一枪他的任务就结束了,端起枪面无表情的正准备给她最后一击,却不想那女人好像是知晓他的位置,伸出一只染满血红的手,对他卑微的低喃:“比利,救救我的孩子。”
他惶然大惊,这声音虽然不熟悉,可这口气,分明是熟知他的人!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