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帕夫洛夫这么说,索科夫并没有和他进行争论。因为这种药刚问世没有几个月,有些严重的副作用,还没有显现出来,以至于帕夫洛夫这样有经验的军医,也没有想到德米特里的严重昏迷,可能是过量服用磺胺所引起的。
索科夫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汇,想好了如何说服帕夫洛夫,才接着说道:“军医同志,磺胺是一种新药,问世的时间还不长,因此一些严重的副作用,可能我们暂时还无法察觉。但从刚刚两位卫生员的供词来看,德米特里的昏迷肯定和磺胺有关系。”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索科夫再次问女卫生员:“女卫生员同志,你真的确认,你是亲手把三十粒磺胺,交到了德米特里政委的手里?”
“是的,我可以肯定。”女卫生员点了点头,说道:“我把药交给了德米特里政委后,还把此事记录在备忘录里。”
“备忘录?!”索科夫听到这里,意识到女卫生员口中所提到的备忘录,没准可以帮他们洗清嫌疑,连忙问:“你所说的备忘录,如今在什么地方?”
没等女卫生员回答,阿西娅就抢先说道:“我知道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取。”说完,掀开门口的布帘就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阿西娅就拿着一个本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她快步来到桌前,往索科夫的面前一拍,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备忘录,你仔细看看吧。”
索科夫连忙打开本子,快速地翻到了最后几页,找到了女卫生员所写的内容,并轻声地念了出来:“……德米特里要求提前出院,考虑到他的伤势未愈,便由军医帕夫洛夫同志给他开出了七天剂量的磺胺,……”
“没错。”索科夫看到这里,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女卫生员:“备忘录里的记录,证明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女卫生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可以洗清楚嫌疑了。就在她欣喜的同时,又听到索科夫在问:“女卫生员同志,你真的确定,你交给德米特里政委的磺胺药品,一片都没有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女卫生员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忙不迭地回答说:“一片都没有了。”
“军医同志,”索科夫在得到女卫生员确切的回答后,扭头望着帕夫洛夫,对他说道:“军医同志,都搞清楚了,德米特里政委可能是想伤势快点痊愈,便一口气把七天剂量的磺胺都吃了,从而导致了肝衰竭引起的深度昏迷……”
“师长同志,您是说,德米特里政委是因为过量服用磺胺,而导致肝衰竭,并引发了深度昏迷?”虽说索科夫的说法并不专业,但帕夫洛夫作为一名军医,却在认真地思考:“经您这么一提醒,德米特里政委全身发黄,的确像是肝衰竭的症状。”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索科夫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德米特里政委吗?”
索科夫听到帕夫洛夫的问题,不禁苦笑连连,他心想别说医学条件这么差的坑道里,就算几十年后的大医院里,遇到这样症状的病人,能采取的救治手段也非常有限,能救活的几率也不太高。
看到索科夫沉默不语,西多林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师长同志,您是说我们没有办法把德米特里政委抢救过来吗?”
“没有。”索科夫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除非实施肝移植手术,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德米特里政委慢慢地死去。”
“什么,师长同志,您说什么?”索科夫随口的一句话,把帕夫洛夫惊得目瞪口呆:“人的肝脏怎么能进行移植呢?这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帕夫洛夫的反应是在索科夫的意料之中,要知道,世界上第一例肝脏移植手术,是在1963年完成的。实施手术的美国医生托马斯?厄尔?斯塔兹博士,也被医学界尊称为“肝移植之父”。
索科夫站起身,心情沉重地对众人说:“同志们,德米特里政委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半个小时后,索科夫和西多林、伊万诺夫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指挥部。索科夫长吁短叹了一阵后,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德米特里政委牺牲的消息,由你还是我来通知别尔金?”
西多林迟疑了片刻,随后果断地说:“师长同志,还是您来给别尔金团长打这个电话吧。”
“好吧。”看到西多林一脸无奈的表情,索科夫也没有为难他,主动承担了通知别尔金的任务:“就由我来给别尔金团长打电话吧。”
电话拨通了,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别尔金的声音:“我是别尔金,您是哪里?”
握着话筒的索科夫听到别尔金的声音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尔金听到听筒里没有声音,还以为电话线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提高嗓门问:“喂喂喂,能听得见吗?能听得见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政委同志,是我。”索科夫深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索科夫。”
“原来是米沙啊。”别尔金以为索科夫是打电话来询问街垒厂的战况,便主动向他报告说:“在不久前,我们刚刚击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你新给我们补充的部队,在战斗中表现得特别出色。”
别尔金兴高采烈地说了